小河馬驚恐地左右掙紮了一下,仗著超大的體型,將蓋爾甩開了。
但這個明顯有點兒慌張、青澀的動作,既暴露了它攻擊手段的簡單,也暴露它經驗不足。
擅長捕殺大型獵物的獅子們,立刻意識到‘這是個菜鳥’的事實。
但在弱肉強食的大草原上,可沒有什麼禮讓新手的說法,既然是菜鳥,那肯定要可勁兒地虐菜!
許多顧忌河馬大體型的獅子們瞬間勇氣倍增。
勇敢的雌性獵手們,一個接一個地朝著它撲過去,被甩開,再不屈不撓地爬起來,繼續撲咬。
在獅子們的這種氣勢下,小河馬更加驚慌失措起來。
它年紀太小,媽媽不在身邊,還沒學過要如何應付這些強悍肉食動物們的輪番攻擊。
這時候,雄獅們也抓住時機撲上來了。
早就又怕又怒的小河馬反射性地張開大嘴去咬……
但雄獅三兄弟雖然年輕,可也算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鬥,早就十分默契。
看到河馬攻擊提米,安德烈和阿倫立刻聯手撲咬河馬,來一個圍魏救趙之策。
河馬不得不放棄追咬提米,轉身抵抗兩頭雄獅。
但它不去追提米了,提米反而一個轉身,撲上去咬了起來。
因為雄獅遠勝雌獅的體型和力氣。
小河馬沒能輕易把他甩開。
但提米隻是咬了一口,就鬱悶地發現:‘這世界果然沒有輕而易舉就能吃到的晚餐。’
那一層厚厚的皮,很難咬開。
河馬的防禦點數非常高。
如果是經驗豐富的成年河馬,其實這時候完全可以不用理睬獅子們的攻擊,僅僅憑借自身的超強防禦,堅定不移地硬撐著到水邊,來個奮力衝刺入水就可以了。
隻要它入了水……
作為陸地生物的獅子們,就算是再厲害,也拿它沒什麼辦法。
幸運的是,提米他們遇到的是一隻經驗不足的小河馬。
在被獅子包圍的那一刻,它徹底慌了神,先是出昏招,居然妄想在陸地上和一群草原之王一較高下;接著,又試圖改換方向逃跑。這些錯誤的策略,都讓它耽誤了自己最寶貴的逃生時間,也讓它徹底失去了重回水中的活命機會。
相反,提米在一咬之後,已經意識到,想殺死這個皮厚肉多的獵物,必須消耗較長的時間。
所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因地製宜、反應迅速地製定出了新的捕獵計劃,不死拚,指揮著獅子們攔住它的去路,不斷地乾擾它,嚇唬它,用儘一切辦法拖著它……
這個捕獵計劃十分正確。
連安德烈都為弟弟的隨機應變而感到驕傲。
也許獅子們一時半刻破不了河馬的防。
可十多頭獅子圍著它,不停地用尖牙利爪進行連環攻擊,時間拖長之後……小河馬的下場可想而知。
從某方麵來說,對付這頭落單、又本來生活在水中的小河馬,可能比狩獵野牛還要容易一點兒。
最終,小河馬在獅子們的殘忍圍攻下,栽倒在距離河僅僅一米多的地方,隻差那麼一點點兒……
如果它足夠冷靜、不是那麼慌張,或者不是被獅子們死死纏住的話,說不定真得能順理逃回河中。
可現在,沒有如果了。
它成了獅子們一頓豐盛的晚餐。
獅子們全都美滋滋地圍攏了過來。
雄獅三兄弟意思意思地驅散開雌獅們,按老規矩先用餐。
當撕開河馬那層厚厚的硬皮後,露出皮下那脂肪豐盛、肉汁飽滿的紅白色嫩肉時……
雄獅們都顧不得說話,興奮不已地埋下頭,一通猛吃,提米更是一口氣吃到打嗝才罷休。
接下來,吃飽喝足的雄獅們讓開了位置,雌獅們緊跟著補位。
她們同樣你爭我搶地大吃起來。
阿倫蹲坐在旁邊清理自己,先舔乾淨兩個前爪,然後又用兩個爪子貓一樣給自己認真洗臉。
安德烈和提米蹲坐在另一邊,一邊麵對麵地認真為對方舔去唇邊的血跡和肉渣,一邊聊天。
“我第一次吃河馬,沒想到這麼好吃,世界上是不是還有我沒吃過,比野牛還好吃的肉?”
“應該是吧。”
“真希望能都吃一遍。”
“放心,提米。我們慢慢來,一定可以的。”
他們聊著聊著,身後的兩條尾巴就勾勾纏纏地繞在了一起。
阿倫這時候洗完臉,一邊咬著爪爪上的肉墊,一邊狐疑地看著兩個弟弟。
他總有一種‘他倆自成一個世界,我又被排斥了’的古怪感覺。
這時候,獅群第二隊的獅子們也來了。
巴克斯帶著小獅子們二話不說地也衝向那具河馬屍體,準備飽餐一頓。
突然,阿倫的第一個兒子黃球驚叫一聲,嚇得原地蹦了起來。
但下一刻,他回過神來,可能是出於羞惱和自覺丟臉的緣故,渾身炸開了毛,弓起身子朝著一處草叢,奶聲奶氣地啊嗚啊嗚著咆哮起來。
獅子們都以為小獅子在鬨著玩……
可下一刻,一向警覺的安德烈卻猛地跳起來,一巴掌把黃球拍向巴克斯那邊安全的地方。
同時,他自己朝著那個方向,一聲接一聲地吼叫起來。
所有獅瞬間警惕起來。
他們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準備看看會是個什麼危險的東西。
一條、兩條、三條、四條鱷魚悉悉簌簌地爬了出來。
四條有著盔甲的水生怪物們,張開長滿獠牙的大嘴,朝著擋在他們前麵的安德烈威脅地叫起來。
“咦,這東西好像是叫鱷魚?”提米突然問。
“對。”阿倫隨口回答。
“那,鱷魚也能吃嗎?”提米興致勃勃地研究送上門的新食材。
阿倫有點兒沒跟上思路地懵了兩秒後,才結結巴巴地回答:“應該,應該能吧?我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