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覓一愣,當即就想拒絕,隨後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
說起來也是她有意無意間忘記了,原身那個院子其實就是北安王夫妻倆的居所,一年多前,戚遊還沒外出平叛的時候,就是和原身一同住在那裡。
實在是他離開一年有餘,回來之後又因為事務繁忙一直宿在前院,這才讓曹覓忽略了這件事。
想到這裡,她恍惚著差點打了個踉蹌。
戚遊眼疾手快手地轉過身扶住她,末了還體貼道:“雪天路滑,你小心些。嗯……算了,我扶著你走吧。”
年輕的北安王神情溫和,加上蒙著一層冬夜的淺白月光,攻擊性減到了最低。但被他這樣看著,曹覓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心思恍惚地回到院中,直到戚遊隨手將外袍交給了春臨,轉身到東廂去沐浴時,曹覓才回過神來。
她急得胡亂扯著手邊的桌布。
她確實想過要繼承原身所有的一切,但這應該不包括幫原身履行夫妻義務啊!!!
東籬見她神思不屬,有些擔心地上前關心道:“夫人……您怎麼了?”
“東籬!”曹覓突然想起什麼,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吩咐道:“你,你去景明院,將瑞兒抱……不,不僅景明院,還有鴻鵠院那邊,反正就是,把三個孩子都給我接過來!”
東籬愣在原地。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夫人……如今已經……”
“我知道。”就這一會功夫,突然發現此法可行的曹覓已然恢複了淡定。
她笑了笑,“我有主意的,去吧。對了,記得給他們多穿幾件再出來,路上涼。”
聽到曹覓這麼說,東籬自然不再勸,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曹覓坐在廳中等待,內心隱隱有些焦灼。恰好東籬和桃子分頭去帶孩子了,她便抓著還候在門邊的春臨閒聊,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春臨,近來院中還好嗎?新來的那些下人,沒添什麼亂子吧?”
春臨點點頭,“回夫人,一切都好。新來的人做事確實不如老人熟練,已經慢慢在教導了。”
她的身影在燈下顯得有些許單薄,曹覓突然有些愧疚。
彆看春臨在王府中資曆頗深,其實也就是個還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就是這樣一個放現代還沒讀完大學的女孩子,在原身無能的情形下,沒有與夏臨同流合汙,硬是儘力將王府上下打點得妥當。
她呼出一口濁氣,“哎,夏臨恰巧在這個關頭替我到繡坊那邊監工,院中的大丫鬟如今隻剩你一個人,所有的事都要勞你看著,倒是辛苦你了。”
春臨搖搖頭,“夫人言重了,都是婢子該做的。”
“那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曹覓笑了笑,“哎,今夜好像不是你值夜?你彆站在這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春臨恭敬地回道:“東籬和桃子都不在,房中無人,婢子合該留在這裡伺候著。”
“三個孩子住的地方都不遠,算算時間,差不多快回來了。”曹覓撐著下巴,“再說,廳中還有幾個粗使丫鬟呢,我有事讓她們去忙就是了,你昨天才值過夜,今天需得早些休息。”
“伺候王爺和王妃本是春臨的本分。”春臨仍然堅持,“婢子精力好,夫人不用擔心。”
她低下頭,曹覓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這不妨礙曹覓覺得有些奇怪。
春臨性子清冷,往日裡似乎未曾這樣殷勤過啊……
但不等她多想,門外,剛洗完澡,換成一身日常裝束的戚遊走了進來。
春臨取過旁邊一條乾毛巾,便想上前服侍。但戚遊朝她一抬手,示意她退下,自己接過毛巾擦去了肩上不小心殘留的水漬。
擦過後,他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廳中眾人聞言行了一禮,陸續離開,春臨走在最後,將門直接關上。
曹覓後背一寒,直接僵在了椅上。
戚遊似乎沒有察覺,他上前,牽過曹覓的手。
“這麼涼?”他轉頭看了看廳中的炭爐,有些疑惑,隨後又釋然,“走吧,回寢屋去,被子裡麵總該暖和了。”
最後一句他說得很輕,憑白添了些曖昧的意味。
曹覓被眼前的美色晃得眼暈。
這樣一幅美人相邀的場景放在現代短視頻中,她能一邊屏氣,一邊對著戚遊的臉把“我可以”三個字扣爛。但是真正自己麵對了,她又想老老實實回雞籠做一隻安靜的鵪鶉。
但現實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隻能邊跟著戚遊回房,邊在心中大聲呼喊著三個孩子的名字。
其實她心中還存有幻想,也許戚遊隻是單純想睡個覺呢。夫妻一起蓋被睡覺本就是常事,頻率甚至遠遠大於蓋被但不睡覺。
但很快,她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戚遊將她牽到床上,雙手一左一右撐在她身體兩邊,“你好像,很緊張?”
曹覓扯出個僵硬的笑臉,“我……妾,妾沒,沒有啊。”
戚遊噗嗤一笑,“所以,你在緊張什麼?”
他微微俯下身子,呼吸淺淺噴薄在曹覓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