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不要擔心了。”戚瑞摸了摸曹覓的臉。
曹覓板著臉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這會可能開心著呢?”
她以手支頤:“正月時,你們父親沒有答應你們去封平的要求,你們偷溜出府一趟,他反而願意把你們接過去了。”
戚瑞和旁邊的戚安對視一眼,識相地沒有說話。
曹覓便又吐槽起來:“可長點心吧!你們難道猜不到王爺怎麼想的啊!”
她憤憤不平地咬著牙:“他這是嫌棄我給你們的教訓不夠,想要親自動手呢!”
戚瑞眨了眨眼睛:“嗯……我和安兒確實做錯了,父親想要責罰,也是應該的。”
曹覓扁著嘴:“我知道。”
說著,她往箱子裡又塞進一塊玉佩:“我這不是帶著人,幫你們收拾著東西嗎?”
戚安提醒道:“娘親,去封平……為什麼要帶那麼多飾品?”
曹覓手一頓,隨即又自顧自地裝起來:“帶著怎麼了!多帶點,需要的時候才不會找不到!”
戚瑞想了想:“若按娘親的意思,父親此番真為責罰我們,那……我們明明是去受教訓的,反倒帶著這麼多享樂的東西,父親恐怕會更不高興。”
“他……王爺敢嗎?”曹覓氣得直接站了起來。
戚瑞直接安撫道:“母親不用擔心……我的意思是,無需帶這麼多東西,我會照顧好安弟的。”
他頓了頓,轉移話題道:“而且,這一次,烈焰不是也會跟著去嗎?烈焰這麼通人性,不會看著我們受欺負的。”
提起烈焰,曹覓又鬱悶了一些。
是的,這一次要離開的,除了她心尖尖上的兩個兒子,還有烈焰這匹汗血寶馬。
早先戚遊將它留在山莊,是不清楚它的傷勢。如今因它受孕的雌馬都有三匹了,戚遊便乾脆在信中提及,要把它直接帶去封平訓練。
曹覓摸了摸戚瑞的發頂,道:“烈焰到了你父親手裡,少不得要與他磨合,怎麼有閒暇一直看顧你們?”
她無奈地踱了會步,突然想到了辦法:“我得給王爺寫封信!”
說完,她仰頭喊來東籬:“東籬,這邊你接著收拾,我去一下書房。”
吩咐了這一句,她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戚瑞和戚安對視一眼,趕忙跟上。
北安王府上下折騰了將近兩天,曹覓才勉強收拾出令自己滿意的行裝。
還滯留在康城中的長孫淩此次也準備回封平,便直接由他來護送王府兩位小公子。
早在前幾天,曹覓與三個孩子削減分例省出來的銀兩已經發到各個親兵隊伍中,這些大兵見自己明明隻是做了該做的事,卻得到了意外的賞賜,此時對著兩位王府的小少爺,都和善得很。
長孫淩也耐著性子,聽著曹覓叮囑著照顧兩個孩子的事宜。
要不是知道北安王肯定不同意,她都想送兩個嬤嬤一起過去照顧了。
臨上車前,戚瑞突然想起什麼,對著曹覓說道:“娘親,我之前……呃,就是之前出府那一次,在您的書坊中,遇上了一位先生。”
“嗯?”曹覓麵上表情一僵。
明明該是母子含淚分彆的場麵,戚瑞冷不防提起旁的事,倒讓她醞釀出三分的淚意生生憋了回去。
“一位先生……怎麼了嗎?”她調整好表情後,詢問道。
戚瑞點點頭:“那位先生學富五車,很是有才華。
“當時我與他在一處討教學問,戚六進來了,大約以為他是彆有用心的人,所以直接將他扣押了。
“之後經過我的解釋,那位先生被放了。哎,我這幾日留在家中思過,差點將他給忘記了。”
曹覓點了點頭。
“嗯,知道了。”她確認道:“你是想讓我派人過去,與他賠禮道歉?”
戚瑞點點頭:“當時的事,先生一定是一頭霧水。我此次去封平,要兩個月後才能回來,希望您派個人去找他,告知他我的消息,也替我向他賠禮。”
“嗯嗯,這是應該的。”曹覓詢問道:“那位先生,叫什麼名字?”
戚瑞道:“俞亮。”
“俞亮?”曹覓有些驚訝。
戚瑞觀察著她麵上的神情:“娘親知道他?”
曹覓也沒有隱瞞,點點頭承認道:“我開那家書坊,其實也想尋覓一些有才有誌之士,看看是不是能資助他們,或者,直接招攬。”
人才投資永遠不會過時,這就是曹覓直接開放免費閱覽室的重要原因。
“這位俞亮先生,因為解出許多我放在書房中的數算題,被掌櫃記下了,我曾在書房提交上來的文書上看過這個名字。”
戚瑞有些驚訝,又似一切儘在預料中。
他道:“俞先生有真才學,又喜歡數算,他能入得了娘親的眼,倒是情理之中。”
曹覓聞言,便笑了笑:“難得聽你主動與我提起一個外人。你對他讚譽這樣高,看來有機會,我確實可以見見他。”
戚瑞點頭,道:“俞先生家境普通,身無長物,母親若招攬他,正是時候。”
曹覓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