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戚然?!”曹覓喊道:“你們在做什麼?”
雙胞胎還未意識到自己做錯了,聽到她的喊聲,慢悠悠地扭頭看過來。
戚安麵上還掛著笑顏,樂嗬得厲害,指著戚然道:“娘親,你看,弟弟變成‘小娘子’了。”
戚然睜著自己無辜的大眼睛,配合上他那張像剛吃過小孩的嘴,看上去十分滑稽。
曹覓哭笑不得地喊來婢女,吩咐她們取來溫水,幫著雙胞胎清理起來。
“還好這東西是周雪她們做的,沒添加什麼不妥當的東西。”曹覓一邊幫戚然擦著嘴巴,一邊教訓道:“不然,你知道你這一嘴,吃進去多少‘毒藥’嗎?”
戚然從她嚴肅的表情,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
他悻悻地眨了眨眼睛,仰著頭讓曹覓幫他擦嘴時,還抽著空隙說了一句:“可,可是,書上說了,擦過香香,就要,點,點絳唇了啊……”
曹覓氣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怒道:“點絳唇?你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還是準備去誘惑唐僧的女妖精?怎麼輪到你來點絳唇了?”
戚然終於反應過來。
他的雙眸霎時盈起了一層淚花,伸著手指著旁邊正在自己洗手的戚安:“二,二哥說,抹了會好看的嘛……”
戚安聞言,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回應道:“確實好看了呀!”
他拉著戚瑞幫他撐腰,詢問道:“大哥,對不對?”
戚瑞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自己為何不塗?”
戚安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我本來要塗的!”
他往曹覓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但是娘親喊住我們,我……我還沒來得及嘛。”
曹覓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她想了想,硬下心腸理智道:“你們兩個都有錯。
“東西都放好了,顯然是要送出去的,你們卻不問來曆便打開了。
“滿足好奇心之後,也不弄清楚口脂是不是能用,就往嘴上抹,這要是有毒的怎麼辦?”
戚然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戚瑞作為大哥,在旁邊附和著點點頭。
他想了想,道:“娘親,不若罰他們將林夫子上個月發的《孝悌經》那份字帖,再抄寫上三遍。”
曹覓聞言,點了點頭。
雙胞胎如今跟著戚瑞上課,戚瑞更懂得怎樣教訓他們。
於是她轉頭問道:“嗯,這個懲罰,你們兩個有意見嗎?給你們最後一次‘申辯’的機會。”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不甘不願地搖了搖頭。
曹覓這才鬆了一口氣。
見雙胞胎身上的口脂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她繼續準備起出門的事宜。
經過了這段小插曲,兩個最小的搗蛋精暫時安靜了下來,出門的進度也便快上許多。三刻鐘後,曹覓帶上重新包裝好的禮物,和三個孩子坐上了前往秦府的馬車。
他們到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曹覓和三個孩子代表的是整個遼州勢力最大的北安王府,理應在最後時刻登場,此番也不算失禮。
曹覓早已習慣了這些做派,臨下車前,例行對三人囑咐道:“到了秦府,娘親和你們會暫時分開一會兒。
“外麵不比家裡,要牢記做客的禮儀,不能逾矩,不能淘氣,明白嗎?”
後麵一句,她主要是對著雙胞胎說的。
三個孩子聞言,點了點頭。
老大戚瑞極有責任感地說道:“娘親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曹覓點了點頭。
她下了車之後,隨著秦府的下人走進後院,便看到正站在門邊等著她們母子的秦夫人等人。
草草見過禮,主要是秦夫人帶著眾位女眷對著曹覓行完禮之後,眾人便往屋裡走去。
隨後,女眷們留在外廳喝茶說話,孩子們便被請到裡屋玩耍。
如今,在曹覓的帶領下,康城中所有世家,家中都安上了地龍和暖炕,王府三位小公子除了剛下馬車時有點冷,進到院中又重新暖和了起來。
戚瑞帶著雙胞胎剛進入裡屋,屋中原本三三兩兩聚著的孩子們便朝他們聚攏過來。
這些孩子都尚未成年,少數幾個過了十歲,大多在七八歲之間。
世家的孩子,有了一定的意識之後,出入這樣的場合,一定會被父母耳提麵命地告知應當討好誰,避諱誰。
很顯然,北安王府三位小公子就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這種社交模式或許有點畸形,但已經形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和觀念。遠的不說,原本的戚安便是這條規則的忠實踐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