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皺著眉,手中的密信已經隨著他攥緊拳頭而被捏成了一團:“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戚三目光幽深,冷哼了一聲道:“這計策環環相扣,也不怪戚一他們沒有得到消息。
“恐怕是自當時,紀遊他們沒有抓到王妃之後,那邊就已經布下了。”
任命李公公為遼州監察史的聖旨是他早就帶在身上的,也沒有經過朝議,戚遊這邊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王爺。”戚三突然正色說道:“這幾次上麵的行動,我們都沒有事先收到消息。
“您說……戚一和戚七那邊,會不會已經被發現了?”
隻有被可以針對了,他們才什麼都沒有發現。
“無需懷疑了,已經被發現了。”戚遊道:“本王如今身在遼州,無法掌控京城的事態。
“戚一和戚七沒有其他的依仗,會被發現也不奇怪。”
他在案前跺了兩步,幽幽道:“本王隻是搞不清楚,皇上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突然自答道:“他莫不是真的將本王打作了亂臣賊子,是需要嚴防死守的佞臣嗎?”
屋中眾人聽他這樣說,全都跪下下來。
戚三將頭緊緊地貼在地麵上:“王爺慎言。”
戚遊擺了擺手,令眾人都起身。
——
夜裡,避著三個孩子,戚遊還是將事情與曹覓說了。
若是換做以前,他是不會這樣做的。但這些年,他與曹覓夫妻交心,一直記得“共同承擔”那一句話,所以對於這種盛衰攸關的大事,戚遊並不會特意隱瞞。
曹覓聽完之後,愣了一瞬,隨即卻又似鬆了一口氣般,隻淡淡道:“嗯,那看來……回康城的事情,還是再等等吧。”
李公公那一行在那邊,她肯定是不想回去受罪的。
戚遊抿了抿唇,看著她道:“你不怨我嗎……事情,真要算起來,還是我沒有處理好。”
曹覓笑了一聲,搖搖頭道:“不,不是你的錯。”
她坦然道:“我早知朝廷那邊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們,如果那李公公就這樣走了,我才更加提心吊膽呢。”
戚遊聞言,眉頭微蹙。
他道:“我總覺得,你對朝廷那邊,向來十分忌憚。”
“那是當然。”曹覓轉身麵對他,“我向來機敏,能準確判斷對方對我的善惡。”
戚遊隻當她是在說笑,無奈搖了搖頭。
他倏地湊近曹覓,問道:“那你覺得,本王現在對你,是善意還是惡意。”
曹覓不屑地遞給他一個眼神,接著回過頭繼續查看自己的賬本。
但她很快被“惡意滿滿”的北安王抓住,直接就地正法起來。
——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到曹覓有些恍惚。
李公公成了監察史之後,並沒有任何動作,頗有點按兵不動的意思。
戚遊處理完了內務,在秋收之前,也徹底閒下來了。
曹覓儘量不去想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隻安心享受戚遊和三個孩子都陪在身邊的時光。
秋意漸濃,很快到了秋收的時候。
拒戎城內外一片熱鬨的景象,戚遊負擔起了照顧三個孩子的任務。
曹覓有一次因為事務溜達到了外城,親眼見到他訓練三個孩子的模樣。戚瑞和戚安倒還好,最小的戚然被折騰得兩眼泛淚,偏偏還不敢來找曹覓告狀。
但也因此,原本長到六歲還胖乎乎的王府小公子經過這一番,體重明顯降了下來,朝著他兩個身量頎長勁瘦的哥哥看齊。
曹覓有時候抱著他,一邊欣慰於自己幺兒越長越好看,越來越健康,但一邊也可惜他軟軟的頰肉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
降雪前,北安王一家五口穿上普通人的衣裳,到郊外遊玩。
原本荒涼的拒戎城經過這兩年的建設,已經恢複了些許。
不僅建築煥然一新,往來的百姓也漸漸多了起來。
幾人在拒戎河邊暫歇,曹覓從烈焰背上摸出幾個前幾日剛收上來的紅薯,笑道:“我們來烤紅薯!”
接著,她便與幾個孩子一同動手,挖了個坑,將包裹好的紅薯埋了下去,又在上麵點上了火。
戚遊常年在外,自然知道這種烹飪方式,而三個孩子常年在府中養尊處優,看著卻覺得十分新奇。
“這樣真的能烤熟嗎?”戚然瞪著眼睛詢問道。
曹覓點點頭:“當然能,可好吃了,你等著吃就是了。”
戚遊便興奮地點點頭。
另一頭,戚遊脫了鞋,用隨身攜帶的武器從旁邊一處淺灘上叉來了兩條魚。
他簡單將魚兒處理了一下,插上樹枝,送到火堆邊。
灑上帶出來的調味粉,烤魚的香味慢慢傳了出來。戚遊將其中一條遞給三個孩子,讓他們自己分享,又將另一條單獨給了曹覓。
拿到完整一條魚的北安王妃自覺受到了“優待”,樂嗬嗬地準備嘗嘗北安王的手藝。
但她剛將烤魚舉到自己麵前,突然克製不住一陣惡心,慌忙將烤魚丟回戚遊手上,轉身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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