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本來也委屈著,聽到戚安這句話,立馬轉了矛頭,對戚安道:“亂說!都是你做的!
“你是無理取鬨的壞孩子!”
戚瑞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彆吵了。”
說完,他甚至對著曹覓攤了攤手,一副“你看吧,就是這樣”的無奈神情。
曹覓在一旁,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
戚遊進屋時,見到的正是一副景象。
他對著還在鬥嘴的雙胞胎道:“小聲點,吵到妹妹了。”
說完,他便來到搖籃邊,將小女嬰抱了起來,回到曹覓身邊:“走吧,外麵都準備好了。”
曹覓點了點頭,抬手扶上他的手臂,兩人並肩地走出門去。
戚瑞也帶上戚安和戚然,跟在他們後麵。
一行一直走到內城的城牆上。
此時的拒戎城,再也找不出當初一絲破敗的模樣。
數以萬計的百姓聚集在內城城門外,張燈結彩地迎接王府小娘子。
戚遊一手牽著曹覓,一手抱著自家的小千金,接受城中萬民的祝賀與跪拜。
此時已經是深秋,夜裡的風有些寒涼,曹覓頭上的步搖被吹得叮咚亂響。
但她迎著風,看著城中一直綿延到遠處的燈火,輕輕舒了一口氣,隻覺無比暢快。
“冷嗎?”旁邊,戚遊移動了一下位置,用後背為她和懷中的女嬰擋住高處的秋風。
曹覓看著他的臉搖了搖頭。
她低頭看了看女嬰,又抬首描摹著北安王這幾年越發棱角分明的容顏,突然仰起頭,輕輕吻在他唇角。
這個親吻飽含著她從穿越以來,無數的感慨與情思,伴隨著城下驟然爆發的歡呼,一起點燃了這個夜晚。
戚遊一頓,隨即將她擁入懷中。
明明耳邊是紛雜的人聲,但某個瞬間,曹覓隻覺得天地間好像隻剩下自己和戚遊兩個人。
但滿月宴過後沒幾天,戚遊又披上了銀鎧。
曹覓其實隱隱有預感,知道戚遊憋到這時候才說,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她親自為他收拾了行裝,並沒有多說什麼。
戚遊握住她的手,笑道:“隻是一樁小事……處理完之後,我很快回來。”
曹覓淡淡“嗯”了一聲。
這幾天裡,她已經知道了戎族那邊的事情。
塞外這幾年也不好過,雨水減少導致草地麵積縮小。
一場南侵的戰爭在五皇子的蓄謀已久下,馬上就要爆發了。
戚遊此次過去,一為與佐以那邊商量計策,二,也是為了不可避免的戰鬥做好準備。
“如果順利的話,這一次,可以直接將震戎和懾戎一並拿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往後,便不需要再往北去了。
“你在家中,好好照顧他們四個,等我回來。”
“可不能隻是等你回來。”曹覓笑道:“我還要整頓城中,調集軍糧,接應梨州的物資,安置隨時可能到來的遺民,可不比你輕鬆!”
戚遊聞言便笑:“對,差點忘了,王妃可不是隻會留在城中享福的弱女子。”
曹覓被他調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想了想,她問道:“之前一直沒問……火-藥那些,應當已經可以投入使用了吧?”
“嗯。”戚遊沒有隱瞞,“從懷通那調過來了五台最新的火-炮,已經在路上了。
“我現在過去隻為布置和監視,但預計戰爭開始,還要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
“到時候戰爭真正開始,就能排上大用場。”
“嗯。”曹覓點點頭。
她擰著眉,想了想,乾脆道:“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死在了與戎族的戰爭中……”
戚遊一時愣住。
他知道如果沒有緣由,曹覓絕不會與他說這些空穴來風的話。
“但不是死在真刀真槍之下。”曹覓有開口,“而是死於……戎族與朝廷暗中勾結後,布下的計謀之中!”
戚遊握住她的手腕,定定與她對視:“你……此話當真。”
曹覓重重點了一下頭。
她有一種預感——
雖然此時,這個時空中很多事情的發展已經與她看的那本書不一樣了。比如書中,此時的北安王,甚至還沒發動對戎族的戰爭。
但儘管如此,她依舊覺得某些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戚遊既然有信心通過這一役直接拿回最後兩座城池,那戎族和朝廷那邊,怎麼會坐視他立下這樣的功勞?
要知道,五城是當初太-祖一手建立的,能將五城奪回的人,在盛朝普通百姓的眼中,威望可能比天子還要重了。
所以,曹覓相當肯定,這次征戰,必定會有些彆的波折。
之前她該說的早已經說過了,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提醒戚遊,隻能將自己記憶中,書中戚遊的結局,編造成一個夢境,告知於他。
戚遊早已經知道她的不同尋常,他的反應如同曹覓之前預料的那般,十分嚴肅。
想來,他是將這句話真的記到心中。
“我明白了。”沉默了許久,戚遊放開曹覓的手。
他深深看了曹覓一眼。最後道:“我會注意防範那一邊的……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這一句,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
曹覓站在屋中目送他離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旁搖籃中的小女嬰發出一陣嚶嚀。
北安王妃便散了全部的力氣,任由自己跌落在地,看著搖籃中的小生命發了好一會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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