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尋說道：“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上了初中就不好了,他每天和賀明旋他們玩在一起，老師都懶得管那種。”
這和她想象的情況大相徑庭是，沈苑理解不了：“這不可能吧？”
蘇千尋：“我說真的,他成績還不如我呢，上高中的時候是以我們班最後一名去的。”
沈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蘇千尋繼續說：“可是說來奇怪，高一高二他成績都很平常，高三的時候也不知道修了什麼道，忽然靈魂開竅了一般，從年級倒數一躍成為了年級組前十名。”
“當時老師還以為他抄襲了,我們同學也都很懷疑他。”
“雖然小學時候成績很好，可是傷仲永的例子很多。”
“他也不解釋,這事就過去了。”
“可是後來他一次成績比一次好，高考的時候還考了我們學校第一，那個時候我們全校老師和學生都驚呆了。”
“唉，果然傳奇就是傳奇，我們這種普通人無法理解。”
沈苑也無法理解,蘇竟言小學的時候明明成績很好，而且奧數比賽很多老師很看好他，怎麼可能到了初中高中成績就不好了。
看來她真是離開太多年了，一點都不了解他了。
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隔了13年的距離呢。
“那他小學的時候,奧數拿獎了嗎？”
“拿了啊,”蘇千尋記得很清楚,“我們校長還在主席台上表揚他了呢,說他為學校增光了。”
“全國奧數冠軍，多大榮譽。”
聽到蘇竟言拿獎的事，沈苑眼窩有些紅。
這個明明她早就應該知道的消息,可卻隔了13年。
其實出國之後，開始是不太敢聯係他，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回來找他。
可是後來，她想開了，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對了，丫丫，”蘇千尋奇怪道，“你怎麼能忍得住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他？”
“我記得當時你們兩個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我當時可羨慕你們了。”
“你們是不是都私定終身過？”
沈苑深吸了一口氣，聲線淡淡的：“聯係過的。”
兩個人聊開了就不想看衣服了，蘇千尋拉著她找了個小店要了兩杯果汁，慢慢聊。
她們選的地方很開闊，光線充足，旁邊還有兩隻大魚缸，幾條金魚在裡邊遊來遊去，對麵是一家很高端的歐美男裝店。
蘇千尋奇怪道：“可是為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又不聯係了？”
沈苑垂了下眼瞼，有些委屈：“我給他打電話了，是一個小女孩接的。”
沈苑永遠都忘了不了，對方接電話時的聲音：“你找三言哥嗎？”
“對呀，你是誰？”
電話裡的聲音：“我是他新妹妹呀，他是我哥哥呀。”
“哦，”沈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發出這個聲音的。
隻聽電話裡的聲音不知道衝哪喊道：“三言哥，有人找你。”
……
沈苑打的是蘇家的固定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小女孩，說是蘇竟言的新妹妹。
那個時候她才走了不到兩個月吧。
他都有新妹妹了。
沈苑當時覺得自己都不會呼吸了，胸口憋悶的特彆難受。
心裡不斷的想著，他疼新妹妹是不是也像以前疼她的時候一樣？
沈苑一想到他對彆的女孩好，她就難過的想哭。
她還記得他說過的，奧數拿了成績會給她買禮物，那是不是現在還要分給彆人一半？
那個時候她雖然隻有12歲，心裡已經開始滋生嫉妒的火焰了。
後來，她便再也沒給蘇竟言打過電話。
她害怕哪天從蘇竟言嘴裡說出來：我還有個妹妹要疼。
……
“喂，想什麼呢？”蘇千尋心累啊，這才逛了多大會街，沈苑就失神好幾次了，“那麼入迷。”
沈苑說道：“當時是一個自稱他妹妹的女孩接的電話，後來我就沒再聯係了。”
“他妹妹？”蘇千尋撩了下頭發，“他有妹妹嗎？”
沈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蘇千尋忽然想起來了，“你說他妹妹啊，我知道。”
果然有個妹妹，沈苑驚訝的看向他：“是吧？”
-
“哥，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溫青青拿起一件米色的長款襯衫，純歐美風的。
蘇竟言皺了皺眉，“好看嗎？”
溫青青推著他往試衣間去：“肯定好看，快點去。”
蘇竟言透過鏡子看了眼自己的形象，萬年白襯衣，黑西褲，有點太拘束了，不適合朋友聚會。
雖然覺得溫青青的眼光也不怎麼好，但還是拿過衣服進了試衣間。
蘇竟言很快換好衣服出來了，溫青青看見他的瞬間，眼睛亮了下，“太好看了，真的，就這件吧。”
“真好看？”蘇竟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麼看怎麼彆扭。
溫青青走過去仰著頭，一邊細細的給他整理衣服，一邊說；“真好看，這就是正宗的歐美風，我跟你說，現在的小女孩都喜歡這個，穿出去，你肯定是最帥的男人。”
“真的？”蘇竟言不確定，不過問完這話覺得有點幼稚，又改口道：“小女孩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溫青青看著他，笑得不懷好意：“三言哥，你敢說你今天拉我來給你買衣服，不是穿給哪個女孩子看的？”
蘇竟言冷著臉，嚴肅道：“我沒那麼無聊。”
溫青青知道蘇竟言口嫌體正，也不理他說什麼，隻說：“反正你穿這個，女孩子看見了，一定會心跳加速，沒準會直接撲上來。”
撲上來？
蘇竟言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小粉團子撲向他的表情。
心情豁然了幾秒，可是很快又灰了下去。
分開的時候，他們才12歲，他隻能幻想她小時候的樣子，卻不知道長大的她到底什麼樣。
應該還像以前那樣可愛吧。
也還那樣貪吃。
“好了，給我包上，”溫青青也不理蘇竟言彆扭的表情，隻跟售貨員說。
隨後她又去看了幾件衣服，覺得適合蘇竟言便一起都讓售貨員包上了。
“哥，接下來你要乾什麼去？”買完衣服，溫青青準備溜了。
蘇竟言皺了皺眉，提醒道：“早點回家。”
溫青青衝他做了個鬼臉，“知道了。”
蘇竟言又道：“不準在外邊過夜。”
溫青青笑嘻嘻的說道：“哥，你們這些大男人就是隻會管彆人，你如果交了女朋友，你會不在外邊過夜嗎？”
蘇竟言冷著臉，沉聲道：“我是男人。”
溫青青嘖嘖兩聲：“可是你女朋友是女人呢。”
蘇竟言：“……”
-
沈苑漫不經心的喝著果汁，目光無意間落在對麵的服裝店裡。
一個女孩特彆溫柔的給男人整理著衣服，看起來就很幸福。
如果她和蘇竟言沒分開，現在大抵也會是這個樣子。
“看什麼呢？”沈苑發現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某處，順著她的目光轉頭看去，隻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有點眼熟。
不過對方很快消失在拐角處了，她也沒有多想。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晚飯之後，兩個女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刷手機，蘇千尋忽然收到了賀明旋的語音邀請。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接聽。
賀明旋先是道了聲謙：“不好意思，剛才相親去了，才完事。”
聽說賀明旋相親，蘇千尋笑道：“相的怎麼樣？”
賀明旋咳嗽了一聲：“嗨，就那樣唄。”
頓了下，“好奇三言的感情史？”
三言這兩給字一出來，一直在默默看手機的某個女孩，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蘇千尋的手機。
蘇千尋知道她想聽，特彆體貼的往她身邊湊了湊。
“是呀，快點跟我說說，蘇三言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女朋友是沒有，”賀明旋忍著笑說。
蘇千尋看向沈苑，跟她眨了下眼睛，意思告訴她蘇竟言沒有女朋友。
沈苑彎了下嘴角，很快聽見賀明旋說道：“不過，他有男朋友。”
沈苑：“……”
蘇千尋：“……”
“你什麼意思？”
賀明旋咳嗽了一聲：“彆急，他男朋友就是我。”
蘇千尋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怎麼回事呢。
同一時間，她看見沈苑也鬆了一口氣。
蘇千尋笑著問道：“你能不能不要吊胃口，好好說說。”
賀明旋笑了：“這就好好說。”
“大學的時候吧，追他的女生能從校東門一直排到校西門，天天喊著給他生猴子。”
“然後還有女孩追到宿舍樓下，每天等著。”
“二拍那狗比不厭其煩，有一天有個女生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就說他喜歡男的。”
……
嗤——
蘇千尋和沈苑都忍不住笑了。
蘇千尋：“真有這事啊，蘇三言也夠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