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三的上學期末,徐澤元再次跟她告白,這次終於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一刻,徐澤元覺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儘管書念什麼都不會,對感情方麵一點都不擅長,還像個小孩子。交往之後,他們的相處方式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他依然很開心。
戀愛的那段時間,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牽了手。可書念不太適應他靠得太近,牽手了,也會不動聲色地掙脫開,然後拉開距離。
徐澤元一直很珍惜她,一直在等待她適應。
徐澤元想循循漸進。
很多事情,他願意等到畢業結婚之後,再跟她一起做。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會按自己意想之中的,自己所計劃的那樣發生。
他們的戀愛持續不到半年。
那段時間,學校裡風言風語,傳著一些名不屬實的事情。書念承受著那些人的話,變得越來越的孤僻,大多時間,除了上課,她什麼地方都不去。
徐澤元聽多了那些話,也覺得難以接受。
終於,徐澤元在某個周末將她約了出來。
他一直知道,書念向來是好脾氣的,善良而有耐心。徐澤元明白,她可能並不喜歡自己,但對他的大部分要求,她都會妥協。
很多方麵,她其實都做的很好。
徐澤元跟她提了分手。
那一次,書念頭一回有了情緒,說出來的話讓他記了那麼多年,想到的時候心都會鈍鈍的痛。在午夜夢回,半夜醒過來的時候,都會有想要掉淚的衝動。
是他這輩子覺得最愧疚的一件事情。
他永遠記得她那時候的模樣,那時候說的話。
像是夢魘一樣。
書念低著頭,整張臉慘白病態,沒了之前的明朗鮮活,無聲地掉著淚,整個人變得怯懦無比。良久,她輕聲開口,情緒很淡,卻像是在質問:“我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活過來。”
“——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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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念推著謝如鶴,小聲問:“剛剛那個人來找你做什麼?”
謝如鶴的心情很差,沉默幾秒後,還是回答了她的話:“讓我寫歌。”
“他很紅嗎?”
“我不認識。”
“那你剛剛語氣那個樣子。”書念遲疑地說,“他會不會——”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是嗎?”謝如鶴打斷她的話,眉間掛著陰霾,一字一頓道,“書念,你不要幫他說話。”
“……”書念愣了下,解釋著,“我沒有幫他說話。”
謝如鶴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隻是剛剛旁邊有其他人看著,而且他對你的態度也沒有不好。”書念認真道,“到時候他如果跟彆人說了,彆人就會說你這個行為不好,很多人都會說你壞話。”
“……”
書念認真分析:“我覺得這個對你沒什麼好處。”
謝如鶴麵無表情地說:“隨便他們怎麼說。”
“如果你不想理他,你可以不說話。”書念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就挺好,又重複了一遍,“不說話就好了。”
想到他們兩個曾經在一起過,心中的那股鬱氣幾乎要將整個心臟撕裂開來。謝如鶴斂眸,扯起嘴角:“你不是說不能不理人?”
書念眨了眨眼:“這個分人的呀。”
謝如鶴靜靜地看她。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徐澤元,但書念還是乖乖把話說完:“你不喜歡的人,你可以不理他們。但對你好的人,你就不能不理他們。”
書念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謝如鶴的眉眼稍稍舒展開來,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說到這,書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想起他剛剛的態度,猶豫著問:“謝如鶴,你剛剛是不是對我發脾氣了。”
“……”謝如鶴否認,“沒有。”
書念推著他進電梯,眉頭皺了起來:“可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打斷了我的話。”
“……”
“我剛剛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一直在反對我說的。”
“……”
“而且你的語氣也不好。”
一連串的譴責,書念雖然說話的語調平平,似乎沒放多少情緒在裡麵,隻是在敘述剛剛發生的事情,卻說的謝如鶴啞口無言。
書念還想說些什麼。
謝如鶴忽地轉過來,抓住她的手,塞了顆糖到她手裡。
已經到了謝如鶴家門口。
書念低頭一看。
是以前她經常拿來收買他的芒果軟糖。
謝如鶴的喉結滑了滑,還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低聲道:“賠罪。”
書念沒反應過來。
隨後,謝如鶴垂下眼,又從外套那個口袋裡拿了一顆糖出來,遞給她。
“碰到你的手,再給你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