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過著非常相敬如賓的同居生活。
就這麼過了幾周的時間。
《趁他還在》在六月上旬的時候上映。
謝如鶴怕書念改變主意,提前一周買了票,又問了她一次。
書念都快忘了這個事情了,認真地考慮了很久,糾結又怯懦。想到那個畫麵會覺得煩躁而心悸,第一個想法就是不願。
電影院裡人多雜亂,光線又昏暗。而且電影會播出什麼畫麵,她也不知情。會不會出現一些不好的畫麵,讓她聯想到以前的事情,從而感覺不適。
總會考慮很多。
也因為這些而感到很焦慮,不願再去想。
這次書念拒絕了之後,謝如鶴也不再提這個事情。
五月即將結束的時候,書念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前段時間配的戲的導演,說有些台詞審查不過,要改,讓書念去補錄台詞。
接到這個電話,書念才意識到自己有好一段時間沒去錄音棚了。
這是沒法拒絕的工作,書念立刻答應了下來。
而後跟謝如鶴說了這個事情。
聽到這話,謝如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書念,感覺她對此的反應並沒有很抗拒,他才鬆了口氣:“好,我明天送你過去。”
第二天,兩人按時出了門。
這個錄音棚的位置離謝如鶴家並不遠,走過去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
外麵的氣溫很高,太陽高掛。水泥地像個蒸籠,冒著熱氣,空氣也被熱度燃的變了形。鼻息裡還能聞到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本來想直接走過去,但因為天氣的關係,謝如鶴還是給方文承打了個電話。
其實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開車了。但因為很長時間沒有開過車,這段時間也沒空練習,所以還是得讓方文承過來。
車子一路開到錄音棚樓下。
書念下了車。
這幾周,除了睡覺的時候,其餘時間她和謝如鶴基本沒分開過。書念緊張地轉過頭,看向車裡的謝如鶴,忍不住說:“我應該很快的。”
謝如鶴正和方文承交代著工作上的事情。聽到這話,他側頭,低聲道:“你等我一會兒。”而後,他又跟方文承說了幾句,很快便下了車。
書念抬頭看他,遲疑道:“你怎麼下來了。”
謝如鶴從車上拿了頂帽子,抬起手給她戴上:“我跟你一塊上去。”
書念的心情放鬆下來,眨眨眼:“為什麼戴帽子。”
“太曬了。”謝如鶴低喃著,“彆曬傷了。”
“那我們應該帶傘才對。”
聞言,謝如鶴抬眸掃她一眼,像是在思考,很快便點了點頭:“我下次會帶。”
書念指了指那棟大樓:“走過去很快呀。”
“你進去覺得熱可以摘下,出來的時候再戴上。”謝如鶴正給她調整著帽子的大小,弄好後看了幾秒,“好像還是大了。”
“不會大。”書念的心情突然就很好,抬起頭。怕帽子會掉,她下意識伸手抵著腦袋,眼角彎了彎,“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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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錄隻是重新錄個彆的台詞,花的時間一般不會太多。
謝如鶴不能進棚裡,書念逛了一圈,給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像囑咐孩子一樣讓他在這裡等一會兒,隨後便進了錄音棚。
書念有一段時間沒有配音了,而且她有點難以集中注意力,花費的時間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些。怕謝如鶴等久了,一錄完她便立刻跟導演道了彆。
因為帽子總掉,書念在棚裡便把帽子摘了下來。出棚之前,她想了想,把帽子重新戴上。
出了棚,書念往謝如鶴的方向看去。
他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旁邊卻多了個女人。
書念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看他們。
女人穿著條吊帶裙,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收腰的設計,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把頭發全部紮了起來,弄成一個小丸子,額頭光潔,底下的笑眼彎彎。
是林琦琦。
謝如鶴坐在原地,垂著眼看手機。
林琦琦站在距離他一米遠的位置,正跟他說著什麼話。
畫麵看起來格外和諧。
書念舔了舔唇,緩慢地走了過去。她的腦海在一刻湧起很多畫麵,有點失神。不知道為什麼,甚至沒有繼續走過去的勇氣。
莫名覺得不開心和委屈。
她把頭低下,在原地站了幾秒,才重新抬腳繼續往前走。
走到距離他們五米遠的位置。
大概是用餘光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謝如鶴抬眼,看了過來,眉眼間的冷漠在一瞬瓦解。下一秒,他站起身,低聲道:“錄好了?”
聽著他的話,順著他的視線。
林琦琦把還沒說完的話收回,也朝書念看了過來。她似乎不太記得書念了,卻又覺得眼熟,用審視般的眼神看她。
書念點點頭。
沒等到謝如鶴繼續說話,書念抬起眼,恰好看到他擦過她的肩膀,往後方走。而後對上了林琦琦的目光。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仿佛帶了點不善。
書念抿著唇,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他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書念的心情不太好,正想回頭看。與此同時,她的視野裡重新多了帽簷的形狀,腦袋上又被人戴上了帽子。
謝如鶴站回她的旁邊,盯著她傻乎乎的模樣。
“帽子掉了也沒發現。”
書念下意識摸了摸帽子,悶悶道:“太大了。”
謝如鶴愣了下:“不開心?”
書念低著頭,不想承認:“沒……”
看出她在撒謊,謝如鶴想了想:“那走吧。”
書念問:“回家嗎?”
“不是。”謝如鶴認真道,“去給你買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