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過山崖,崖上狂風陣陣,崖下清風和煦,也許是風力太小,清風之下,草葉絲毫不動,可狂風侵襲下山崖邊的上的樹木也屹立不倒,就連樹梢也沒有搖晃。
周圍很靜,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嘎吱。”
一聲木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一頭銀白短發,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山崖下的木屋走了出來。
他很高,目測一米九幾的身高讓他穿過木門都要下意識的微微偏頭。
身上穿著一身便於乾活的工裝衣服,上身脫了內裡的短袖,接近半裸,流暢漂亮的手臂肌肉線條畢露無遺。
銀白的短發在太陽下好似反著光,他眉眼銳利深邃,鼻梁挺直,五官輪廓棱角分明。
這個人無疑有一副好樣貌和好身材。
他拿起立在角落的鋤頭去開墾木屋前的土地,一下下揮舞著鋤頭鋤地,碎發散落,熱汗順著鼓脹漂亮的肌肉滑落,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爆棚的荷爾蒙吸引力。
可惜這一幕,沒有任何觀眾能夠看到。
楚池舟盤算著剩餘的胡蘿卜數量,剛好能撐到今天播種的胡蘿卜種子成熟。
想到堆放的那些胡蘿卜,楚池舟眉頭就蹙了起來,眼神中都帶著厭惡。
如果有得選,他絕對不會再吃任何胡蘿卜。
可他偏偏沒得選,隻能吃了一年又一年的胡蘿卜。
吃什麼沒得選,什麼時候做什麼他也沒得選。
楚池舟的身影閃爍了一瞬,下一秒還扛著鋤頭的人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木屋籬笆圍欄前,脫掉的衣服也奇異的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剛剛還在乾活,瞬間就被迫穿上了衣服,汗打濕了身上的衣物,黏答答的粘在身上,讓楚池舟心情越發不佳。
臉上卻帶著明晃晃的笑,隻是眼神格外沉鬱,黑沉沉的,像壓抑著海嘯的平靜海麵。
他不得不笑,因為他,隻是一個遊戲裡麵的npc。
視線裡闖入了一位短發少年,臉嫩嫩的,披著一件小星星鬥篷,手上拿著一個可愛的小胡蘿卜。
這個闖入楚池舟視線的少年,是持有這個遊戲賬號的人操縱的角色,楚池舟在他的遊戲世界裡,一舉一動都由不得自己。
是的,操縱的角色。
眼前這個少年,也隻是那個人操控的遊戲角色。
不論楚池舟在做什麼,什麼時間,隻要少年操縱的角色出現在木屋附近,楚池舟都會被莫名的力量操控,被迫以一個npc應有的姿態,站在木屋前,麵帶微笑。
該死的,微笑。
楚池舟的笑容更深,眼神卻越發的冷。
他被困在這個遊戲裡麵三年了,第一年他想隻要少年能幫幫自己,無論他做什麼都可以。
第二年他想,隻要少年能注意到自己,他一定會感謝對方。
現在,他的想法改變了。
三年死一樣枯寂的生活,楚池
舟的世界裡隻有這個少年是唯一的活人。
太鮮活了,鮮活得刺眼。
楚池舟看過少年和他朋友的聊天,朋友嘲笑少年照著自己的臉捏了個遊戲角色,並且親昵的稱呼少年為...
糖糖。
楚池舟的眼神在不遠處的少年臉上貪婪的掃過,心裡不免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現實中真的有遊戲裡麵這麼漂亮?
漂亮的勾人。
就連楚池舟最厭惡的胡蘿卜拿在對方手上,都是可愛的。
穿著小星星鬥篷的糖糖揮舞著小胡蘿卜武器砸出技能,胡蘿卜劃過半個弧線,劃出了彩虹時裝特效。
坐在房間裡麵打遊戲的唐味突然感覺到一股讓人不安的視線,像是有人牢牢注視著他。
唐味心裡一突,下意識在房間環視起來。
房間很小,坐在位子上扭頭就能看清所有地方,垂耳兔睡衣的耳朵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一隻。
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唐味收回視線,正為自己的多心感到幾分好笑,伸手撥開垂下來擋住眼前的粉色耳朵時,視線注意到了遊戲畫麵右下角的木屋。
一個男人站在那裡,銀白色耀眼的頭發,高大的身材,修長筆直的雙腿,黑沉如水的深邃眼眸。
他站在那直勾勾的看向唐味遊戲角色的方向,恍然間竟然讓唐味覺得對方是在看自己。
被盯上了。
這種想法突兀的閃過唐味的腦海。
他握住鼠標的手指,出於某種莫名的畏懼瑟縮了一下。
唐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操控著自己的遊戲角色走了過去,男人果然在看他,視線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在《異次命途》這一款遊戲當中,npc的確會因為玩家的靠近做出視線上的反應。
但這個反應的範圍也隻有貼近的時候才有,一旦稍微走遠一點,npc就不會看你。
這麼遠距離,唐味從未見過。
Npc的頭頂是綠色的名字:楚池舟。
在唐味的角色走近後,安靜的垂眸看著唐味,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笑,隻是那笑容不及眼底。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震動嚇得唐味一哆嗦,反應過來是手機來電後鬆了一口氣。
被手機嚇得哆嗦,這麼丟臉的事情雖然沒被其他人看到,但還是惱怒的瞪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屏幕,這才接起電話。
電話對麵的人沒等他開口,就機關槍一樣說道:“喂,糖糖。”
“那什麼,你想好沒有啊,要當主播嗎,我可以帶著你啊,收入比你找彆的雜活高。”
“你現在不是也辭職了嗎,剛好不乾你那個破工作了,一個主管成天給你氣受,還想包養你,他也不看看他那張臉,要不是我不在,我高低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車輪子壓臉。”
包養?
楚池舟冷冷的掃過眼前乖巧站著的少年一眼,看來糖糖比他想的更加受歡迎,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