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經海又吸了一口煙,視線透過吐出的煙圈,仿佛看到了上輩子的一幕幕場景。
沒錯,上輩子。
直到現在,他才能夠肯定,自己真的回到了六年前。他很慶幸自己回到了一切悲劇都還沒發生時,還有機會更正一切錯誤。
記得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表弟王誠告訴了他‘南站2號地’這個項目。這塊地原本是由康氏集團在三年前拍下的,據說隻等南站動工,就要開始開發,可就在上個月,康氏集團放出消息,要將這塊地拿出來競拍,競拍日就是這個月的十五號。
原本他對此毫無關注。
再者說,康氏集團本身就是做房地產開發的,好端端一塊地要是沒什麼問題,為什麼不自己公司開發,非要拿出來拍賣?
可偏偏表弟王誠告訴他,康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在M國留學,很可能以後要定居在M國了。康總就這麼一個兒子,為了孩子,不得不考慮將生意逐步轉移到M國,這才將這塊還沒開發的土地拍賣,好變現投資其他項目。
阮經海也就阮棠這麼一個孩子,將心比心,要是棠棠以後定居國外,他說不準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南站二號地’就這麼入了阮經海的眼。
畢竟是很大一筆投資,在決定參加競拍前,他特意做了多方麵調查,並讓員工加班加點的趕出了‘南站二號地’的開發方案。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阮經海能有今天的身家,很大一部分也要歸功於他的‘膽子大’。
最終,上輩子的他還是被可能得到的利益晃花了眼,走進了王誠、郭立偉和康氏集團聯手布下的圈套,以自己名下的錳礦為抵押資產,向銀行貸款了整整二十個億,用來競拍‘南站二號地’。
可誰曾想,就在這天價土地剛剛到手半個月後,限高令出台,南站二號地的價值瞬間縮水三倍不止。
禍不單行,緊接著Y省的一場地震,讓十八名礦工被困礦下,釀成了重大傷亡事故,錳礦不得不停止開采,配合有關部門調查懲處。
二十個億的貸款,每個月光利息都是天文數字。
阮經海不停地奔波於Y省與B市,處理公司和錳礦的事情。就在這時,唐曼被查出卵巢癌晚期,治愈希望已經不足五成。已經拿到了國外名校offer的阮棠當即決定放棄出國,留在國內陪伴媽媽治病。
後來....
女兒死於一場意外車禍,車禍前她去見的最後一個人,是宋書瑜的母親。而妻子也在得知女兒過世的消息後,失去了求生意誌,最終死在了手術台上。
“嘶....”
阮經海被煙灰燙了一下,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一支煙已經快要燃儘。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滴滴”兩聲,緊接著李秘書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阮總,信誠裝飾的王總來了,您看現在是否方便?”
“讓他進來吧。”阮經海淡聲道。
說罷,坐直身子,將手中的香煙掐滅,雙手交疊在身前,等著王誠登門。
他倒要看看,這回自己這位‘好表弟’,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象征性地叩響兩聲,一名穿著海藍色POLO衫,身材圓乎乎的中年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他大咧咧地坐在了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從包裡拿出一餅普洱,“剛從老陳那拿的好茶,我想著你好這口兒,就直接帶過來了。”
阮經海起身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阮經海的大姑,是王誠的母親。兩人血緣關係還算親近,相貌上卻絲毫看不出來。尤其是這些年王誠的身材越發橫向發展,在身高一米八、注意保持身材的阮經海麵前,就像是隻圓潤的球體。
兩人麵對麵坐著,這種對比更加明顯。
“哥,南站二號地的項目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王誠親手給阮經海倒了杯茶,裝作不經意的隨口提起。
阮經海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就是沏茶的人心思不正。已經知道了王誠的小心思,此時再看他這番作態,隻覺得哪裡都透著虛偽。
“哦,你說康氏集團要拿出來拍的那塊地啊。”
阮經海漫不經心地說:“我想了想,風險太大,還是算了吧。”
“哥,你啥時候也辦事這麼小心翼翼的了。風險越大、回報越大,這還是當初我剛來B市那會兒你教我的呢!”王誠壓低了些聲音,又說:“我不是接了個康氏集團的項目麼,前兩天和他們那邊的負責人喝酒,聽人家說康總這回肯拿出南站這塊地,還是因為他家公子準備在M國定居了,這不,康總就這麼一個兒子,為了孩子打算把事業重心一步步轉到M國去,這把這塊還沒開發的地拿出來拍賣變現。要不是這樣,南站二號地這麼好的項目,康氏集團肯定不能便宜了咱們啊!”
“嗬嗬,康總還挺看重他兒子的啊?”
阮經海心裡不禁冷笑。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