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喝完杯中蘇離斟的酒,隨意用袖子抹了抹嘴,讚道:“十年窖藏的武陵春,老道我今天真是有口福。”
一陣風卷殘雲後,酒足飯飽,老道士摸著肚子,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老道我好久沒吃的這麼儘興了。”
桌上的盤子幾乎都被老道清了個乾淨,酒也一滴不剩,
蘇離甜甜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梨渦,“您吃的開心就好。”
老道士饒有興趣的看著蘇離,笑道:“還是得多謝小郎君的款待,不過老道這頓飯也不是白吃的,小郎君可有什麼需要老道幫忙的?”
他人老成精,早已看出蘇離目的不純。
蘇離也毫不意外老道士的話,早在街上時,他就發現了老道士似乎不喜歡欠人人情,哪怕得到了什麼,也會很快還回等價的東西。
這讓他莫名想到了一個人——呂洞賓。
大名鼎鼎的純陽真人,似乎也是喜歡像這樣遊戲人間,而老道士這種做派,倒是有點佛家不沾因果的味道。
“道長慧眼如炬。”蘇離坦然道:“小子確實有個不情之請。”
隨後,他就問起了老道士方才大變梨樹的術法原理。
老道士聽完麵容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驚訝,反問道:“隻是如此?”
“隻是如此。”蘇離笑眯眯的道。
他知道,像老道士這樣的奇人異士,身上一定藏著不少本事,自己這個請求著實有些浪費了。
不過他也暫時沒什麼想要老道幫忙的,隻是想解開心中的疑惑而已。
“好吧。”老道士開口道:“那不過是一點障眼法,對於不通修為的人來說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就算給你說了也是聽不明白的,不過……”
他看向蘇離,眼神有些奇異,“我看小郎君也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如果願拜老道為師,隨我修道,這些術法對小郎君來說不過易如反掌而已。”
蘇離沒想到,對方竟然反將了自己一軍,還拿術法誘惑自己。
一時之間竟是有點心動,術法誒,前世隻聽過卻從沒見過的東西。
不過想一想,要修道就需要出家做道士,他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有一係列自己的人生規劃,還沒有想要改變路徑的念頭。
況且,他要出家可以直接找舅舅,外祖父還是一座道觀的觀主,沒必要舍近求遠。
這邊蘇離這個正主還沒來得及表態,方言欽卻是怒了,大聲道:“道士,你知道我表弟是什麼身份嗎?死心吧,表弟是不會放著富貴鄉不享,跟你去坑蒙拐騙的。”
老道士聞言也不高興了,他將酒杯重重往下一摔,瞪著眼睛對方言欽道:“老道什麼時候坑蒙拐騙了?”
“你還說沒有。”緊接著,方言欽就氣憤的將老道士走後賣梨人的哭訴說了一遍。
老道士一邊聽著,臉上的神色也隨之變幻不定,像開了染坊一樣紅紅白白的。
最後聽完竟是對著蘇離一拱手,歎道:“是老道思慮不周,竟然還勞煩小郎君幫老道收尾,真是對不住。”
蘇離搖搖頭,“沒什麼,小事而已。”
其實他也理解老道為什麼那樣做,無非是給自己出口氣,再順便借機立一個典型,教化人們不要太過吝嗇。
心是好的,隻不過態度過於高高在上,忽視了底層勞動人民的真實疾苦,這也許就是前輩高人的通病吧。
就像蘇離前世看過的很多武俠,主角總是在酒館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義是正義了,卻也沒見得賠償商家那些被打鬥禍及的桌椅板凳。
老道士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不起眼的桃木牌,對蘇離道:“老道也沒什麼能回報的,這塊符牌就當是謝禮吧,給小郎君護身。另外,關於拜師的事情,如果小郎君有意,可拿著這塊符牌去城外的關帝廟找我。”
蘇離接過桃木牌,見上麵刻著一些符咒,字體飄逸灑脫,雖然不打算去拜師,但還是接受了老道士的好意,認真道:“多謝道長。”
臨走前,老道士原本已經出了門,卻又突然折返對蘇離囑咐道:“對了,我觀小郎君印堂發黑,可能有血光之災,近期出門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道士走後,方言欽還在一旁憤憤道:“這老家夥走前竟然還咒你,我看他就是個騙子。”
他苦口婆心的對蘇離道:“之前我就聽說過類似的騙局,什麼印堂發黑,其實是想忽悠銀子,表弟你可千萬彆上當啊。”
蘇離笑笑沒說話,他摩挲著手中的桃木牌,在思考一個問題。
剛剛拿到牌子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牌子與手接觸的地方發出了藍光?
作者有話要說:蘇離:修仙?不去,我要靠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