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兀自思索著,重新回憶了一遍當時在商場裡的情形。
諸伏景光看到有賣發卡的店鋪,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徑直走了過去,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挑選了一枚點綴有藍色寶石的黑色發卡,可見他在挑選發卡的時候,心中是有一個明確的佩戴發卡的對象的。
所以他當時才會調侃似的問他是不是送給女朋友。
然後諸伏景光解釋說隻是要送給一位朋友。
不是親戚,也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位朋友,一位關係好到送對方發卡的朋友。——劃重點。
後來他又給諸伏景光推薦了一枚毛絨絨的粉色發卡,諸伏景光立刻就把兩枚發卡買下來了。
發卡,還是粉色的,再結合之前那枚水鑽發卡的樣式,說明諸伏景光的這位朋友,應該是一位年齡相近的女性朋友。——再次劃重點。
時刻想著給女性朋友送小發卡這種行為,對方就算不是女朋友也肯定是曖昧對象!
回憶完畢,萩原研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萩原研二可不是小陣平他們那樣遲鈍的直男,不可能在這種基礎的推斷上出錯。
既然這樣的話,那唯一的真相隻能是......
萩原研二點了點下巴:“小降穀,是不是你這段時間沉迷養娃,太過忽視了小諸伏的心情啊?”
說起來,不隻是小降穀,他們幾個也是這樣,一心撲在紫水晶和小降穀的小秘密上,竟然忽視了小諸伏的感情問題!
這幾天諸伏景光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好,說不定是和女朋友產生了矛盾呢,他們也沒好好關心關心。
實在是不應該!
降穀零:“!”
降穀零呆了呆,一瞬間有些心虛。
他還是挺關心Hiro的吧......應該、也許、可能、大概。
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而且這段時間好像都是Hiro來找他,他不但沒有主動找Hiro,有的時候深怕露餡還要找借口躲著他。
降穀零臉上心虛的表情無疑證實了萩原研二的推測。
萩原研二拍了拍降穀零的肩膀,檢討著:“小降穀,再怎麼沉迷養娃,也不能忘記小諸伏啊!我和小陣平對小諸伏的關心也不夠,待會兒得和他好好聊聊才是。”
降穀零虛心受教:“我也會多和Hiro談談心的。”
Hiro這幾天的黑眼圈又重了,還以為又是因為他父母的案子呢。
降穀零當時旁敲側擊地問了兩句,但諸伏景光隻說沒事。
降穀零知道諸伏景光是不想讓他擔心,這種事情他也想不出辦法開解,也隻能裝作不知道,省得諸伏景光有負擔。
畢竟諸伏景光就是那種,連彆人擔心他都會覺得不好意思、認為是自己給彆人造成了麻煩的那種人啊。
不過按照萩原研二的說法,諸伏景光這次的黑眼圈,很有可能是因為感情不順?
降穀零一瞬間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吱呀。”
就在這時,寢室虛掩的門被推開了。
端著一托盤熱可可推門進來的諸伏景光,剛好聽到了萩原研二和降穀零最後的兩句對話。
諸伏景光不由得疑惑:“你們在說什麼啊?”
萩原說要關心自己,Zero還說要和自己談心?
難道說......
他們是注意到自己這兩天的心不在焉和黑眼圈了吧?
最近幾天他經常回去警校的資料室查找他父母遇害案件的線索,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可能是被資料庫裡詳細的信息和描述刺激到了,這段時間他經常做噩夢。
在噩夢中,他一遍遍地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天夜裡他躲在櫃子裡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殺害卻除了發抖什麼也做不了的黑暗時刻。
所以他白天才會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恍惚。
諸伏景光把手中的大托盤放到桌上,無奈又暖心地抿了抿嘴。
沒想到Zero他們這麼關心他。
諸伏景光失笑道:“你們放心好了,我沒什麼事,就是這兩天晚上做了幾個噩夢罷了。再說這種事情時不時會發生,我自我調節一下就行,不需要這麼慎重地來和我談心。”
降穀零聽到諸伏景光的自爆,睜大了眼睛:“Hiro你果然又開始做噩夢了?所以不是因為情感問題嗎?”
萩原研二想歪了:“什麼?小諸伏你被分手了,而且因為經常遇到這種事,都產生心理陰影開始做噩夢了?不會吧,以你的長相和性格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才對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鬆田陣平在狀況外:“諸伏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在說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和什麼噩夢不噩夢的有什麼關係?”
三人幾乎是同時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結果發現其他兩人話中的意思都和他所理解到的完全不一樣。
到底是誰誤會了?
三人茫然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一句話:肯定是你們搞錯了吧?明明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
諸伏景光:“......?”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不是因為擔心自己這幾天臉色不好,所以特意想要來寬慰他的嗎?
怎麼他們的回答一個比一個不對勁、一個比一個離譜?!
諸伏景光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而且不隻是他,在場的每個人都產生了誤會,而且每個人的誤會似乎還各不相同!
這種神奇的誤會,到底是怎麼達成的?
諸伏景光按了按眉心:“你們難道不是因為看到我這兩天臉色不太好,猜到我是在因為我父母當年的案子而煩心嗎?怎麼又扯到女朋友上了?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麼就被分手了呢?”
降穀零:“......”
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
三人有些尷尬地對視一眼。
諸伏景光把他們想得這麼好,還以為他們在關心他的身體呢。
結果他們其實隻是在......八卦,咳。
感覺怪對不起他的。
三人亡羊補牢,拉著諸伏景光很是噓寒問暖了一陣。
鬆田陣平拍著胸膛保證肯定要幫他把當年殺害他父母的凶手繩之以法!
萩原研二和降穀零也時表示一定要把那樁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然後大家終於進入了正題。
鬆田陣平摸摸鼻子:“小諸伏,你怎麼還說你沒有女朋友呢?這保密工作未免也做得太好了吧?”
諸伏景光無奈:“我真的沒有女朋友啊,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有,太看得起我了吧?”
萩原研二見諸伏景光否定的態度這麼堅定,心中的想法不免開始有些動搖:“可是上次在商場的時候,你不是買了兩枚發卡送給女朋友嗎?”
諸伏景光:“......!”
竟然是這件事!
諸伏景光這下子完全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下意識看向降穀零。
降穀零腦海深處的記憶驀然間被觸動了!
商場、發卡......
那兩枚發卡被Hiro送給他了......
降穀零:“!”
所以說,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口口聲聲說的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竟然是他?!
降穀零整個人都不好了。
鬆田陣平見諸伏景光不說話,還以為他沒記起來這件事,再詳細地把當時的事情給諸伏景光說了一遍:“......你當時就買了那枚藍色水鑽發卡,上麵的水鑽連成了一個小小的O,你女朋友名字的發音中,就有個O吧?”
降穀零:“......”
不是字母O,是數字零啊!
降穀零露出了生無可戀的眼神,紫灰色的眼睛徹底失去了光彩。
諸伏景光:“......噗!”
諸伏景光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們誤會了。”諸伏景光接收到來自幼馴染懇求的眼神,決定給自家幼馴染留點麵子,“咳,那個時候我知道Zero他買了個人偶,是送給當時還沒見過麵的真希的。”
降穀零頓時鬆了口氣。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小諸伏,你那麼早就知道真希的存在了?”
直覺係鬆田露出狐疑的半月眼:“說起來,那枚發卡的樣式和降穀你名字裡的Zero也能夠對應上呢!不會是你當時為了隱瞞真希的存在,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讓諸伏誤會你需要戴發卡吧?”
降穀零:“!”猜、猜對了!
諸伏景光愛莫能助地朝降穀零聳聳肩。
鬆田陣平一看這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哈哈哈哈哈!”鬆田陣平捧腹大笑起來,“降穀,下次的生日禮物,我會給你準備好發卡的!”
萩原研二勾著降穀零的肩膀壞笑道:“我也一樣~”
降穀零:“......”
知道所有事情並聽完全程的櫻田真希:“......噗!”
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她一路憋笑憋到最後,一不留神竟然衝破了魔法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