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夜幕降臨,那男人來了。
他一來,一如既往。整個府上立時變得肅穆了,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半絲不敢怠慢,不敢偷懶。
妧妧坐在桌旁。
那男人前腳進來,她後腳也便就站了起來。
丫鬟為其撥開珠簾,裴紹抬步而入。
亦如每次,他進來眼睛就先掃到了妧妧,視線也便就落了下去。
這次是妧妧先開的口。
“我有話與大人說。”
她嗓音軟糯,柔弱地站在那,微仰著頭,眼中濕漉漉的,不難看出,心裡有委屈。
裴紹頓了一下,或是沒想到,旋即沉聲應了,微一抬手。
屋中的丫鬟與嬤嬤便退了下。
妧妧開門見山,問誰也不如直接問他。
“大人是已經和公主定了親了麼?”
控製了,但這話說著,她小嗓子也是有些微哽的。
她話畢,那男人顯然又是微微一頓,進而斂眉,就近坐了下去,語聲中有著一絲不悅之感。
“誰說的?”
妧妧不認得那兩個丫鬟,方才第三日,她也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是以直接搖頭,淚盈盈的實話實說,“在梅園聽到的,我不認得,大人告訴我是與不是便可。”
裴紹沒答,小姑娘話音剛落,他抬了聲,“來人。”
先進來的是常嬤嬤,待聽的吩咐,不一會兒,常嬤嬤便把這梅苑之中的下人都叫了過來。
二十幾人,皆是跪在了屋裡。
屋中空氣很冷,沒人敢說話。
那跪在地上的人,幾乎都在瑟瑟發抖著
妧妧不知道他要乾什麼,直到裴紹開了口。
“誰在梅園嚼了舌根?”
二十幾個下人頭皆是沒敢抬起,且沒人敢承認。
裴紹朝下眯了一眼,沒給人第二次機會,輕描淡寫地下了令。
“來人,全殺了。”
他話音一落,滿堂驚!
包括妧妧,小姑娘嚇傻了。
“大人.......”
常嬤嬤朝著下頭道:“今日梅園誰當值,又有誰去過,大人問話,還不快自己站出來!”
這時,下人中有人顫巍巍的出來指認。
“是是小玉與芳香當值。”
那小玉與芳香在人群中早就傻了,此時連連跪著爬了出來。
“大人,饒了奴婢吧!”
裴紹瞟了人一眼,慢條斯理地端了桌上的茶,附在唇邊,慢慢品著,不再說話,隻喚了常嬤嬤。
“是。”
常嬤嬤立時轉了身過來,朝向的不是裴紹,卻是那眼中含著淚,小臉兒雪白的嬌弱美人,笑著柔聲替大人解釋著。
“小姐莫要害怕,沒有的事。大人未與公主定親,和公主沒得任何關係,也斷斷不會有人來找小姐的麻煩。”
嬤嬤話說完,裴紹微微側過頭去,垂眸睨了眼小姑娘。
“聽到了麼?”
妧妧眼尾泛紅,那副小模樣極是招人憐惜。
既是他這般說,妧妧姑且放心了那麼一點。
本就是被他逼迫的,他再不讓她消停,給她搞出那些事情,她自然委屈又害怕。
妧妧點了頭。
裴紹又看了她兩眼,朝著下邊兒很平常地道:“把她們倆個拉出去,拔了舌頭。”
有人立時領了命過來。
那下頭的小玉與芳香一聽,頓時抖如篩糠,臉色慘白。
“大人,大人要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這頭的妧妧亦是心一顫,打了個觳觫,滿眼驚懼,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裴紹。
“大人........這是........做什麼?”
裴紹一臉平淡,轉眸看她,語聲沉中帶著抹溫和。
“她們不是惹了你不高興了麼........”
小姑娘怕極了,望著他,顫顫地道:“沒,沒那麼嚴重。”
裴紹微微挑眉,“是麼?”
妧妧點頭應聲。
裴紹視線又回去了下邊兒,“那便打三十板子,拖出去。”
如此處罰,確是已不再容任何反駁。
那倆丫鬟亦是也一聲不敢出了,這三十板子她們寧願挨了,生怕真的被拔了舌頭。
妧妧視線跟著被拖出去的人望將去,心底悸動害怕,柔荑微顫,回過視線,仰頭看向那男人,好像想說什麼,但半晌沒張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