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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寺卿府
裴紹說什麼,她都不回答,便隻是麵無血色,“嗚嗚”地哭,抽噎的要背過氣了一般,顯然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裴紹斂眉,口中不住地安撫,“好了,好了。”
但妧妧沒好,在他懷中,軟綿綿的也沒什麼力氣,打他兩下,控製不住一般,不停地哭鬨。
裴紹沉聲,一直哄著,“好了,乖。”
妧妧嚇死了,她真是要被嚇死了。
此時心中腦中一片空白,真的傻了一般,或是唯一能思考的便是:裴紹在她宅子裡殺人了。
她早知道這男人草菅人命的事兒肯定是沒少乾,也知道或許那個被殺的也不無辜。
但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那麼血-腥-暴-力的場景。
她也不想這樣,但此時睜眼閉眼,全是那被殺的男人麵目猙獰,滿身是血,目眥欲裂的模樣,儼然是不受控製了,身子早半絲力氣都無了。
裴紹把她抱回了寢居。
常嬤嬤與鳳娥一見,不明所以,也都嚇得不輕,連連喚著。
“小姐這是怎麼了?”
妧妧的身子不住地顫著,玉手抓著那男人的衣服,還是在哭鬨。
裴紹對旁人的態度很是不好。
“讓孟長青把何太醫叫來!”
丫鬟連連應聲,趕緊去了。
嬤嬤在前頭,跑著到床邊兒撲了撲床麵,側身讓著。
裴紹將那小姑娘放了下來;嬤嬤便幫忙給妧妧脫去了披風和外衣,又扯了被子給姑娘蓋上。
妧妧的情緒很是不受控製。
麵對她,裴紹倒是和變了個人似的,麵上雖無笑意,語聲也說不上是不是柔和,但顯然很有耐心,握起妧妧的手,呼吸有些沉,神色間也有著那麼點著急,斂眉,沉聲,還是在哄著。
“怕什麼?嗯?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在這兒呢麼!”
妧妧還是不說話,臉色非常蒼白,柔弱的身子也依舊不受控製地顫抖,眼淚“嘩嘩”地流。
裴紹聲音低沉沙啞,坐到了床邊兒去,眸光灼灼,大手環過她的香肩,摟著她,輕拍,依然在哄。
“好了好了,不會有下次了.......我給你換宅子,不住這兒了,成不成?”
妧妧依舊沒回話,靠在他懷中,可憐巴巴的,就是一直不住地抽噎,哭的很厲害。
裴紹頂著她的額頭,又低聲哄了好幾句,小姑娘慢慢的,方才鎮靜平穩了下來,終於,不再那般哭了。
不時,嬤嬤端來壓驚湯,喂了她。
而後,妧妧便被扶著躺了下。
再接著,過了半個多時辰,何太醫被孟長青請了來。
床前紗簾落著。
何太醫進來先躬身拜見了裴紹,而後在小姑娘腕上墊了絲帕,為她搭了脈。
不一會兒,太醫便看了出來。
“大人,這位姑娘受了不小的驚嚇,脈像頗亂。”
裴紹沉聲應了一聲。
他知道。
那太醫接著道:“但無大礙,大人不用擔心,吃上幾服藥,多休息休息,也便好了。”
裴紹沒說話,隻微一抬手,做出讓他開藥方之勢。
何太醫躬身,連連應聲,接著也便開了。
後續,孟長青跟著這太醫去了太醫局取藥,回頭給妧妧熬了上。
當夜裴紹沒走,一直留在妧妧房中。
小姑娘又有些發了燒,睡著了好似也沒睡實,總是驚醒。
嬤嬤和兩個丫鬟忙前忙後地照顧,那男人冷著臉,幾乎看了一宿。
妧妧身子骨本就弱,加上這般受了極大的驚嚇,一生病倒是不大容易好,接連三天都是臥病在床。
這三天來,裴紹倒是都來了,麵色雖還是一副酷厲深沉的模樣,但每天都會向嬤嬤和丫鬟詳細問她的情況。
第四天,妧妧方才好了,也有了精神。
中午的時候,妧妧剛喝完藥,裴紹便負手進了來。
她淚汪汪的,被苦的正有些微微咳,四天尚未怎麼下床,屋中很暖,穿的比較淡薄,那雙白嫩的玉足露在外頭。
男人一身暗色官服,進來後瞧見她起來了,且一看便精神了不少,笑了下,灼灼目光,落到了她的小臉兒上,過來,溫和地道:
“好了?”
妧妧是覺得好多了。
前三日身子沉的,起床都費勁,今日儼然是輕快了,但她一看到裴紹,便就又想起他在她宅子裡殺人了的事兒,小眼神兒中又露了幾分害怕的模樣。
裴紹居高臨下,垂眸眯了她兩眼,到她跟前,低聲解釋道:“本官殺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男人最是擅長洞察人心。
便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就好像她心裡的蛔蟲。
她什麼也沒說,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繼而,他微微笑著,又補充了一句。
“本官是在為民除害,嬌嬌。”
不知道是不是裴紹撒過的謊實在是太多了。
他說的話妧妧都不大信。
而且在妧妧心中,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但她不管,也不想知道。
他怎樣都行,就是彆再嚇她,也彆再讓她知道他的事兒了。
總歸,她就要和他斷了。
是以,妧妧也沒接茬,提起了旁的,嬌聲問著,“大人什麼時候,給妾換宅子?”
這宅子她自是不要住了,除非這段時日,她再不去看梅花,再不經過那了。
那廂溫和的道:“新宅子正在修葺,嬌嬌等幾日便可搬去了。你若害怕,本官先接你去寺卿府住一陣子,如何?”
妧妧望著他,唇瓣顫顫,眼中還是水盈盈的,起先沒答應,但略一思忖,想了一想,點了頭。
她膽子很小,確是害怕的。
裴紹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