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兜,輕哼,“我會跟你開玩笑。”
“你在開什麼玩笑。”
“……”
777沉默了下,“抱歉。不過,過年你不和家人一起嗎?”
陳幺搖頭:“你沒看見嗎?我可是被親媽趕出來的。”提起陳女士,他臉上笑容輕鬆了些,“走吧。不惹她生氣了。”
陳幺不是怕惹陳女士生氣。
陳幺是怕親戚的狂轟亂炸,今年輪到在他家過年了,親戚們少說會住一個多星期。
這誰頂得住?
反正陳幺是頂不住。
陳幺畢業後陰差陽錯進了時空管理局,在局裡工作得簽保密協議,他對外宣稱是在一個小公司做的文職,平常忙,不怎麼回家。
陳女士打麻將的時候接到了條短訊。
陳幺說公司有急事先走了。
*
*
陳幺過氣很久了。
從T.U退出後就不怎麼有消息了。
他紅的那年,大江南北都是他的海報,尤其是學校門口,貼紙、鉛筆盒、筆記本封麵,年輕男生抱著吉他,染著一頭出挑的藍發,張揚、耀眼。
粉絲們喜愛的稱他為北極星。
陳幺成名用了一年,過氣隻用一年,在那個風氣相對保守的年代,陳幺被爆出了和同性男友的床照。
精神病,死變態……鋪天蓋地的惡聞,隻要是能上網的地方,就有人罵陳幺。
陳幺還差點被狂熱粉綁進戒同所。
陳幺從崩潰、憤怒、委屈到麻木的接受,在父母公開表示和他斷絕關係後選擇了墮落。
他公然的和不同的男人約會,在網上曬一些有尺度的照片。
年輕的陳幺太鋒銳,也太脆弱。
現在的陳幺還在圈裡,隻是名聲不好,連生活都有些窘迫,也就當時的經紀人還記得他,或許隻是單純的同情。
“陳幺。”
“我給你接了個活兒,公司來新人了,你去帶帶。”
陳幺剛過來。
777看著陳幺清醒,然後又有些醉意。
原主這時候喝醉了,陳幺過來就會有點醉。
可能是因為醉宿,陳幺頭疼欲裂,連聲音都有些啞:“工作麼。”混亂的記憶在瞬間明了,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推開窗子,冷風灌進來些,高樓大廈燈火通明,“季姐。”
“你要我去帶新人?”
陳幺的聲音當初就很好聽,清、透,尾音一揚就有點欲,沙沙的,像是撩琴弦。他當年不止是T.U的Main Dancer,偶爾也客串下Lead Vocalist:“不怕我帶壞他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陳幺。”季琳挺了解陳幺的,她聲音略有嚴肅,“你不是那樣的人,彆跟我說這種話。”
她當初是看著陳幺一點點掉下去的,隻是無能為力而已。要是有人能拉陳幺一把,陳幺絕對不可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惜沒有。
竟然還有人信他不亂搞?
他自己都不信。
陳幺一時想笑,但又沒有,大腦似乎終於清醒了些,他看了眼通話記錄,稍稍垂下眼皮:“我不去。”
“陳幺。”
季琳似乎早就知道陳幺會拒絕,但她也早有準備,“信用卡還還得上嗎?”
“……”
陳幺最後還是同意了。
他查了下餘額,倒欠十來萬。
係統一直等著陳幺掛了電話才出聲:“好點了沒?”
不管多少次,接受完原主的記憶都會很難受。
“還行。”
陳幺想去洗臉,他朝裡走,然後瞥見了自己,“嗯?”
公寓走的冷淡風,裝潢都挺有品位的,唯一不同的是,平常待客的客廳裡裝了一麵長二十米、高兩米的鏡子。
就是被冷藏,陳幺一直沒放下跳舞。
鏡子裡的年輕男性在看陳幺,陳幺也在看鏡子裡的年輕男性。
他似乎特彆鐘愛漂發,也很合適,出挑奪目的藍發細碎蓬亂,耳垂很白,又洇著淡淡紅痕,莫名的很潤。
特彆是嘴唇,滲著鮮豔的紅,像咬了又咬。
熟得快透了。
“哇哦。”
“齊哥。”
陳幺笑,鏡子裡的人也笑,含蓄、委婉,又像直白的挑釁,浪蕩又天真,“我真好看。”
漂亮純真的臉,墮落糜爛的靈魂。
無可救藥又極具魅力。
係統認同的附和了聲:“嗯。”
陳幺興致勃勃的搓手:“哈哈。搞男人嘍。”
係統等陳幺高興了會才道:“你會在教男主的時候看上男主。”
陳幺的經紀人給陳幺找的活就是教男主當Main Dancer。
雖然陳幺的名聲不怎麼樣、私生活很亂,但他是很有實力的。
陳幺沒放在心上:“我長這麼好看,誰我搞不定!”
哈哈哈。這回沒人能阻止他了!
再見了,該死的保護模式!
係統繼續道:“陳幺就失敗了,還徹底的身敗名裂,在娛樂圈查無此人——陳幺自殺了。”
陳幺:“……”
他歡快的步伐稍稍停下,正經道,“陳幺失敗了?為什麼。”
“男主不舉嗎?”
係統:“男主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