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休簡短道:“見了。”
他又想了下,“就是他好像不怎麼喜歡我。”
季琳:“……”
她乾笑了下,“怎麼會。”
季琳是知道陳幺的性取向的,也知道陳幺的私生活的那點事……這肯定不能和賀休說,她不想賀休也帶著有色眼鏡看陳幺,“陳幺就是有點內向。”
她又補充,“慢熱。你們慢慢處,他挺好的。”
賀休也覺得是的。
他看了眼時間,覺得不早了徑直站了起來:“季姐,我回去了。”季琳喝酒了,還喝了不少,他關心了下,“彆酒駕。”
“路上小心。”
季琳當時就感覺有點受寵若驚,覺得賀休哪哪都好,親切隨和還體貼。
直到酒場快散了,她去外麵吹了會冷風,發熱的大腦才冷靜下來。
賀休這人,說禮貌也禮貌,但也就隻是禮貌。
像是典型的上流社會的人,和人說話永遠都不會讓人不舒服,甚至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但也僅限於此了。
賀休看她喝酒了,讓她路上小心,卻連她怎麼回去都沒問一聲。
這就是流於表麵的客套。
季琳清醒了些。
……
陳幺到家都快十二點了。
他擠公交擠一身汗,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季琳的電話是一點多打過來的,她了解陳幺的作息,知道陳幺這個點不會睡:“見過麵了?”
“怎麼樣?”
自從陳幺出事了後,還想著拉陳幺一把的,大概隻有季琳了。他用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潮濕的拖鞋在地板上留下了兩行清晰的水痕:“賀休麼。”
他公事公辦的評價道,“條件很好,基本功不太行。”
“隻是不太行?”
季琳那邊有點吵,興許在應酬,“那小……賀休練的挺好的。”
陳幺的眼光高,要求也高。
他說不太行,換成普通人就是很好了。
“陳幺。”
季琳挖到寶了,高興的很,“你知道賀休才練多久麼?”
陳幺挑眉,正要說話。
“一個月。就一個多月。”
“他之前完全沒有基礎。”
“……”
這回輪到陳幺沉默了,他一路走來並不算容易。他又想起了季琳之前對他說的話——他像當年的你一樣有天賦。
要是陳幺還年輕,還有拚勁,他應該會不服。
但現在,他過氣很久了,完全沒有任何前途可言,隻剩下在跳舞上的算的上清高的傲氣——沒人能比得上他的驕傲。
賀休不但像顆即將升起的新星,在跳舞這方麵,似乎也比他強。
陳幺的心臟痙攣了下,那是種微妙的嫉妒、或者說羨慕。
季琳絮絮叨叨說了好些,最後,“賀休可能有點大少爺脾氣,陳幺你忍著點。”似乎是隻能說到這裡。
她含糊了聲,“好好看著他。”
季琳其實已經說到很明顯了。
她想讓陳幺向賀休示好。
陳幺沒應,隻是敷衍了聲:“嗯。”
陳幺真的是個挺驕傲的人。
他當初可以道歉,可以乞求大眾的原諒,他沒有。在之後的這些年,他也一直沒低頭,然後過的越來越糟糕。
信用卡都欠了十幾萬。
陳幺把手機扔一邊後,也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化身一條被抽乾全身力氣的鹹魚:“齊哥。”
“有沒有什麼技能卡片,能讓我一秒變成全能dancer。”
陳幺以前走過類似舞者的世界,水平還是挺高的,就是撿起來需要段時間:“有。”
陳幺鹹魚翻身:“真的,齊哥你是我親哥。”
係統把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夢裡有。”
陳幺:“……”
他沒生氣,“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就是有點驚奇,“你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係統:“跟你學的。”
它又問,“你覺得好笑嗎?”
“我覺得我挺好笑的。”
陳幺聲音幽幽的,“竟然真的信了你。”
技能卡什麼的是不存在的,在扮演過程需要的所有技能,都需要宿主本人來學習,陳幺還記得自己學過繪畫。
繪畫水平從幼稚園水平升到了高三藝考生的程度,然後就再也學不下去了,最後還是係統幫他作得弊。
係統見陳幺實在不像開心的樣子,誠實道:“我看你不高興,想哄你來著。你為什麼不笑。”
陳幺:“哄我?你確定不是氣我的嗎。”
他這次生氣了,“你跟誰學的?”
係統就說了一個字:“你。”
陳幺:“……”
他剛想指責係統,又突然想起來他剛和係統搭檔、經常陰陽怪氣係統的一句話。
我跟你開玩笑呢,你不高興嗎?來,笑一笑。
那時候陳幺還假惺惺的:我開玩笑就是想讓你笑。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陳幺,他選擇擺爛:“我開心死了。”
係統沒信。
在跟陳幺搭檔了這麼久後,它已經能察覺出陳幺情緒的變化和嘴裡話的真假:“明天要我給你定鬨鐘麼?”
陳幺今天算是混過去了,但不能一直混。
該撿起來的還是得撿起來。
陳幺裝死,但僅僅過了兩秒:“明早八點的吧。”
係統輕輕應了聲:“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