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柔軟了起來,“小賀。”
賀休咬著舌尖,有些含糊:“嗯。”
可能是在夜裡,陳幺的聲音有些溫柔:“彆哭。”
這幾天,賀休一直很煎熬,他情緒一直在大起大落,他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真的好難過:“老師。”他沒辦法不難過,“老師。”他咬著牙,努力壓抑著要失控的聲調,“老師。”
賀休知道這樣很丟臉,他也想成熟一點,老師應該不喜歡在他這樣的年紀、還很幼稚男生。
他想自己要是成熟一點,在努力的好一點,陳幺會不會就喜歡他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
就像麵對賀休黑色眼睛一樣,陳幺永遠會為賀休的赤誠和柔軟的愛心動。
他都能聽到在耳邊鼓動的心跳聲了,如海浪呼嘯、如火車過境,身體沿著沙發的邊沿的滑落,他捂著心口:“賀休。”
賀休就是被欺負很了,也隻會向陳幺搖尾巴,他壓下抽噎:“……老師。”
陳幺想怎麼有人這麼大告白失敗還要哭啊,他感覺有什麼膨脹,好像是心疼,可同時他又覺得有些好笑:“對不起。”
賀休更難過了,他知道陳幺沉默就是拒絕了,然後又被明確的拒絕了一邊:“沒關係,我知道的,我。”
我知道你討厭我。
“那晚我知道是你。”
賀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醒來後我的態度很惡劣,對不起。”在接吻的時候,陳幺可能沒認出是誰,但在賀休問他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他確實認出來了,意亂情迷、將錯就錯,他真的是個很糟糕的人。
他隻能聽到那邊的呼吸聲,他端量不準賀休的態度,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了,“我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
賀休知道他的情況,還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
陳幺咬唇,頓了才道,“你介意嗎?”
他自私,他無恥。
他想有人愛他。
介意什麼?
賀休幾乎是滾起來的,他無暇思考,他問出最想問的:“老師這是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嗎?不是,我不是說你要跟我在一起,我是說,你同意、你同意我追你了麼?”
陳幺抿唇,他覺得賀休根本沒抓到重點,但緊接著,他又笑,其實賀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
青年頭發有些褪色了,藍色沒那麼亮了,但唇仍舊鮮紅,他眼睛彎了起來,聲音卻很輕:“真笨呐。”
老師的聲音是一貫是清冷,可能是因為有些低,賀休聽出來了一絲可能並不存在的寵溺。
他臉紅耳熱,不自覺揉耳朵:“……老師。”
陳幺其實也有點害羞,那晚後,他就有點受不了賀休喊他老師了,他把話筒拿遠了點,小聲跟係統嘟囔:“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喊我老師啊。”
他捂臉,“真的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係統問陳幺:“你不說你不能答應嗎?”
陳幺振振有詞:“按陳幺的性格,陳幺是不會答應,可這是賀休啊。”
就是在原劇情裡,陳幺都去追了的賀休啊!
係統:“……”
不管怎麼說陳幺都有理。
明明就是心動了,乾嘛還不承認呢。
陳幺應該至少在猶豫一下的,但他不太忍心,所以他答應了,但戀愛要談,年終獎也不能少:“這算ooc嗎?”
係統反問:“如果算呢。”
陳幺不假思索:“分手!我立馬踹了他!呸,我說什麼呢,我根本就沒跟和他在一起!”
“……”
係統歎氣,“不算。”
陳幺安心了。
賀休在那邊磨磨蹭蹭、再三給自己鼓勁,終於狗膽包天道:“我能去看看你嗎?”他回家後搜了下,太激烈的話承受方很容易受傷的,他們那晚顯然很那什麼,“……我還沒給你上藥。”
賀休沒想什麼色色的事,他是真的擔心。
他覺得陳幺很不會照顧自己。
提起這事,陳幺的聲音也有些不對:“不用了。”他眼皮很薄,像兩塊潤潤的薄玉,在燈下泛著微弱的光,他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道,“我沒事。”
很奇怪,他竟然也會感覺拘束。
“不用我去?”
賀休還是憂愁:“那你自己上藥了嗎?”他真誠的苦惱道,“跟老師的比起來,我的好像有點大。”
陳幺:“……”
你在狗叫什麼?你在狗叫什麼?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賀休說完就意識到了,他都結巴了:“我、我不是。”他聲音越來越低,“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老師的精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