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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冕真的學起來了,雖然在陳幺晚上過去他房間的時候,他還是會打一些歪主意,但沒有作。
陳幺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完全不打折的執行,還主動的給自己加任務量。
李鹿都有點驚喜了,她弟弟好像真的改了,她特意去買了塊表感謝陳幺:“陳幺。”
陳幺接了李鹿給他的盒子:“這是?”
是塊表,看著就很貴的表,李鹿其實給他的夠多了,假結婚也沒這麼賺的,雖然他很喜歡李鹿給他的禮物,他真的不能要:“小鹿?我。”
李鹿打斷了陳幺的要說的話:“拿著吧,就一百多萬,就當是你給小冕的補習費了,你不知道,小冕的班主任的都特意打電話過來誇小冕了,我爸媽一高興差點送小冕的班主任一棟樓。”
她爸媽是真要送的,但李冕的班主任有編,敢接估計就不隻是丟工作的事了。
陳幺:“……”
不是一套房,是一棟樓?他沒聽錯吧?
真TM壕無人性啊!
李鹿看著陳幺:“陳幺。”
她其實半個月前就想跟陳幺談談了,“我們假結婚這事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她笑了下,“這塊表是我和阿越一起挑的。”
陳幺也不是感覺不出來,李鹿跟她初戀來往一直沒避著他,兩人當初就說的隻談錢不談感情,隻是他對李鹿有想法而已,他對自己那點想法也挺抱歉的:“是嗎?”
他也笑了下,“謝謝,我很喜歡。”
李鹿對他挺大方的,他真的很感激。他了解李鹿的性格,沒有再推拒了,這就是李鹿答謝他的禮物他不接,李鹿肯定會過意不去的,“他那邊需要我去解釋嗎?”
李鹿搖頭:“沒事,我跟阿越說過了。”她又道,“就這幾天,等我有空我們去跟我爸媽說一下吧。”
陳幺又看了眼那塊表:“好。”
難過是有的,但也不怎麼難過,說來他還要感謝李冕,他前些天就清醒過來了,本來就是沒可能的事,更談不上什麼失落了,他又笑,“小鹿,祝你們幸福啊。”
李鹿怔了下。
她突然有點不敢看陳幺的臉:“謝謝。”
……
……
李冕這些天沒關注他姐和他姐夫,也就不知道李鹿和陳幺已經分房住了。
陳幺選了個床特彆大的客房,沙發床雖然也很舒服,但還是正經的床要更勝一籌。
爽死了!
李冕很不爽,他在拚死拚活地背單詞。
終於,在和陳幺做完約定的大半個月後,他背完了。
陳幺都快覺得自己是名師了,三千六百詞,李冕就背了二十天,陳幺提一個,李冕就默寫一個。
陳幺隨便抽的,李冕基本都會,偶爾忘個詞,提醒一下他也能記起來:“齊哥,告訴我。”他沉痛道,“他是不是也有係統。”
他一定是在作弊。
係統殘忍道:“沒有。你看看李冕的眼睛下麵,他這二十天基本就睡四五個小時,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記性好。”
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很多時候勤奮在天賦麵前不值一提,更何況李冕還勤奮又有天賦。
李冕出聲提醒陳幺:“姐夫?”
陳幺把速記本放下:“小冕背得很快。”他頓了下,又道,“很棒。”
李冕經常問他要誇誇,他也習慣了。
李冕把筆放下:“姐夫。”他期待好久了,“姐夫說給我的獎勵呢?”
陳幺去了趟隔壁房間,拿了個包裝好的禮盒,禮物就要有儀式感!
李冕接到手就感覺很重,他當時就有點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拆開了。
一本板板正正的英漢大辭典。
李冕不知道為什麼沉默了下。
陳幺看到後笑了下,聲音還是很溫和:“小冕不喜歡嗎?”
李冕沒說喜不喜歡,隻是問陳幺:“這個也要背嗎?”
陳幺確實想整李冕,但沒想到李冕會這麼問,高中生沒必要背這個:“不用,小冕沒事的時候翻翻就可以了。”
李冕沒看陳幺,好像在自言自語:“姐夫要我背我就會背的。”
這次輪到陳幺沉默了,這種被欺負了但還是會懂事聽話的觀感是怎麼回事啊,他就是鐵石心腸也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小冕不喜歡嗎?”
李冕笑了下:“姐夫送得我都喜歡。”
明明你就一臉“我不喜歡”的樣子,陳幺看向李冕,雖然隻是為了整李冕,但李冕也確實加班加點的背完了:“那小冕想要什麼禮物?”他好像有點愧疚,聲音都低了下去,“我不知道小冕不喜歡這個。”
“……”
李冕看向陳幺,發現他的姐夫在用那種有點慚愧地眼神看他,如果他能清醒點,他應該就知道陳幺在學著他賣慘了,但他清醒不了。
他在短時間背了很多單詞,精神和身體都被壓榨得厲害,暖燈下,他姐夫的臉很漂亮,至少對他而言是很漂亮的,很透的瞳孔,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唇珠飽滿鮮紅,像是無時無刻不在笑,“姐夫。”
陳幺嗯了聲:“小冕。”
李冕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個子很高,但他喜歡窩在陳幺肩上:“姐夫。”
他的聲音好像要燒起來,連呼吸都是滾燙的,“我好久沒那個了。”
陳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隻側了下臉:“嗯?”
“我知道我想著姐夫是不對的,可我一想那事就會想到姐夫。”李冕的聲音像是突然進入了變聲期,很是沙啞,“彆躲我,彆推開我,我從發現會想著姐夫後,就沒有再那個過了。”
陳幺頓了下。
他耳朵有些燙,被李冕靠著的肩也有些燙,他很想離開,但又覺得自己這麼走了,李冕就太慘了。他心裡有點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一緊張就容易大腦空白,什麼都不想去想。
其實這就是不想麵對的逃避。
李冕的腦袋動了下:“姐夫。”他呼吸聲有些重,又慢慢輕了起來、快輕到快消失的時候,他又出聲,“我好難受。”
陳幺像是被嚇到了,倏然退開。
他知道自己不是李冕的姐夫,他和李鹿之間什麼都沒有,他其實也沒有什麼背德感,他就是單純的被驚到了。
要說之前李冕對他隻有欲.望的話,現在就是夾雜著情愛的欲.望,他就是再不敏感,也能感覺到那海水呼嘯撞擊海壁的猛烈。
海燕在暴風雨來之前在海崖礁石上穿梭,風和海浪都在狂野地吹,他喜歡李鹿也就是默默地喜歡,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心悸感。
李冕在陳幺離開後踉蹌了下,但他沒說什麼,他的臉龐還是帶著很青春的少年感,犀利的眉骨,漆黑的眼睫,野性、迫人。
他就唇是抿著的,好像有些虛弱。
陳幺很想一走了之,但他還是沒有,時間雖然不久,但感情這事真的不是按時間的長短來算的。
他看著李冕:“小冕。”他腦子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就唇動了下,“這樣是不對的。”
李冕睫毛往下掃:“我知道。”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陳幺沒辦法、沒辦法不感到眩暈,就是那種微醺好像有點醉的感覺:“小冕。”他脾氣真的很好,這個時候還想去安慰李冕,“你彆想太多。”
李冕抬頭:“姐夫。”
陳幺的睫毛有些濕。
他去看李冕那張臉,興許是姐弟倆有點像,他把李冕看成了李鹿,他又變得溫和:“小冕。”
就像他一樣。
他知道李鹿不喜歡他性格,但很多事都沒辦法改變的,他睫毛彎起,像一輪半彎的殘月,“真的忍不住也不是你的錯。”
李冕沒想到這時候了陳幺還會為他著想,他看向陳幺:“姐夫?”
“你很難受吧。”
陳幺很會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他覺得李冕這個年紀對自己姐夫有想法應該會很害怕、很彷徨,他沒去看李冕,隻是道,“小冕,你知道我和你姐是沒感情的對吧?”
李冕覺得陳幺好像要說什麼:“嗯?”
他當然知道,不然他不會真的去碰他姐的丈夫,他雖然混蛋,但還沒混蛋到那種程度,但他們要是演的、壓根就沒感情,他還顧忌什麼。
又有什麼必要顧忌?
結婚了又不是不能離,而且他們本來就是演的,遲早得離。
“小冕。”
陳幺看著李冕,微微張開的唇動了下,好像是在笑,“我不是你姐夫,我和你姐是假結婚。”
“我們根本就沒領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