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幺爬起來那會兒是淩晨三四點,看著累得像條狗似的李冕,他悄悄定了五點半的鬨鐘。
累怎麼了,活那麼爛,明天李冕就是得去下殯,他也去得去上課。
五點半。
李冕還迷糊著呢,聽到鬨鐘跟催命似的在響,大少爺的血壓瞬間就飆上來了,他滿打滿算就睡了不到三個小時,這會睜眼都感覺魂在飄。
他騰出來隻胳膊就要去摸手機。
不得不說陳幺這招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他也被吵醒了,沒睡夠的腦子跟灌了鉛一樣:“小冕。”
他的嗓子有點啞,“你是不是得起床了?”
李冕剛把鬨鐘摁滅:“不起了。”他重新抱上陳幺,腦袋還往陳幺身上蹭,“姐夫今天不舒服,我在家陪著姐夫。”
陳幺是挺不舒服的,第一次沒感覺到爽,就感覺火車在身上碾了,他都給李冕整精神了,睫毛唰一下彈開,他去碰李冕的臉:“小冕,你還有早自習。”
李冕今天還有課,雖然他讀的是高三,但他的早自習上得挺晚的,六點四十才開始。
他們班要求提前十分鐘到,也就是六點半之前李冕得進班。現在五點半,收拾收拾吃完早飯開車過去,差不多剛好能到。
李冕困得要死,他張嘴就咬住了陳幺的指尖,也不是咬,就是拿犬齒磨了下:“好姐夫,我困,今天不去上課了行不行?”
陳幺感覺指尖有點濕軟,他僵了下,想把指腹抽出來,但李冕不肯放,他很纏人,還哼哼唧唧的,就是眼睛都睜不開,也一點都不老實。
這個年紀的男生基本沒有什麼自製力可言,他抱著陳幺的手很自覺地往下走……被製止了。
“姐夫。”
李冕往前湊,聲音跟揉皺了紙似的,“……我就摸摸。”
陳幺真他媽要受不了,你菜也就算了,你還這麼色,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的!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
今天就是十殿閻王來了,李冕也得給他爬起來滾去上課,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小冕,你又在騙我嗎?”
李冕跟他說過要當好學生的。
這真是比挨電了還刺激,李冕昨晚剛惹過陳幺,今天再這樣,他姐夫怕是真要跑了。
他鬆開了嘴,連手都老老實實地抽了出來:“改了。”他打嗬欠還揉眼睛,“姐夫,我真改了,我這就起來。”
夜裡沒有光。
陳幺就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是李冕,他不知道哪來的毅力又爬了起來,現在下床在穿衣服:“不開燈嗎?”
李冕腦殼抽痛:“開了燈你還能睡得著嗎?”他摸黑沒找到不知道被他踢到哪裡的拖鞋,索性就沒穿,華南的校規要求穿校服,他也沒搞特殊,身上套的還是校服,他穿好又走到床邊跪著往床上擠,“姐夫,我真沒騙你什麼,就那一次,你總不能老咬著我不放吧。”
陳幺看不清李冕的臉,但感覺李冕還在往他身上擠,他沒回答李冕的話,也不想回答。
他確實很在意的李冕之前那麼騙他,這讓他感覺自己很蠢,他本來是不會原諒李冕的,但李冕說這樣是因為喜歡他,大概是真的沒被人喜歡、在意過,他在搖擺過後,還是選擇了留下。
對陳幺而言,最讓他軟弱妥協和絲毫不肯退卻的都是愛,他既沒有原則,又很有原則。
他從來都不喜歡李冕,之前不接受李冕也不過是李冕以前對他隻有冒犯,現在接受李冕,也隻是因為李冕好像真的喜歡他。
隻要他肯再妥協一下,他就可以不用走,他們這個家就好像不會變。
李冕見陳幺不出聲,心想他這個姐夫還真的是難搞,就不能單純一點,圖錢和圖快樂就行了嗎?
他不喜歡陳幺的性格,但這會正對陳幺熱乎著,也就願意低頭去哄人:“姐夫生氣可以,但可彆氣著自己,不然我可是會心疼的。”
陳幺這才動了下,他轉頭,去看李冕。
李冕的視力很好,適應了會,也能看得清了,他趁機在陳幺的唇上親了下:“姐夫睡吧,我去隔壁洗漱完就去上學,我保證我會好好聽課的,等高考的時候,我爭點氣,爭取給姐夫考個狀元回來。”
就你個渣子,還想考狀元?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陳幺這樣想著,聲音還是溫柔了點:“嗯。”
李冕說完就出去了。
陳幺在李冕走了後自己占了一整張床,不愧是他剛穿過來就覺得很軟的床,果然很軟。
他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
昨晚雖然慘烈,但畢竟沒受傷,陳幺醒了後就感覺好多了,家裡就他自己,他就放飛了。
點外賣,趴沙發上一邊追劇一邊吃桶裝雪糕。
係統勸陳幺:“你的胃不好,少吃點。”
陳三幺父母走得早,就是有政府的補貼,他過得也不是很好,初高中住校吃食堂,不出意外把自己吃出了胃病。
陳幺就是糊弄學的大師,無論係統說什麼,他一個字就是好,兩個字就是好好,三個字就是好好好。
怎麼啦,性生活那麼糟糕,再不吃點讓他快樂的好好補補,他還活不活了?
很多時候,陳幺真的是活該。
雪糕是下午吃的,胃病是晚上犯的,醫院給他開了單子,要清淡飲食一個月。
李冕九點半到家的,陳幺在沙發上歪著,他身上蓋著了個薄毯子,臉色發白,眉心不舒服地顰著。
他壓著一天的氣轟然散了,又跟條狗似的湊了上去:“姐夫,你不舒服?”
這不純純廢話嗎?
陳幺瞥了眼李冕:“還好。”
“這也能叫還好?”李冕剛開葷興奮,就去查了下同性之間的事,“你發燒了?是不是我昨晚沒給你弄乾淨?”
他姐夫是直男,應該不懂這方麵的事,“姐夫,你轉過去,我再給你看看。”
李冕就不是隻說,他是說著就動起手來了,陳幺現在容不得彆人碰他,他躲了下:“小冕,我沒事。”
他的唇瓣有些乾,“我就是不舒服。”
李冕沒聽,就是把動作放輕了點:“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看病都還不好意思,我看看你後麵怎麼樣了,實在不行還得去醫院呢,我都查了,我算是大的……你還是第一次,肯定難受。”
陳幺被李冕翻過去後都僵了,他胃疼真不能趴著,他還在頑強的掙紮:“……小冕。”
李冕打了下陳幺的屁股,他的手不重,但也真的不輕:“彆動了姐夫,這可關乎我們今後的性.福生活呢。”
他扒掉了陳幺的褲子,都沒仔細看,他就擰起了眉,“我走了後你自己沒上藥?是沒傷著,腫了你不知道嗎?”
陳幺已經不動了。
反抗無效,愛咋咋地吧。
李冕又給陳幺提上褲子,他還把陳幺翻了過來,見人始終不拿正眼看他:“生氣了?”
陳幺說沒有。
“明明就是生氣了。”李冕往陳幺臉下麵湊,“是因為我沒給姐夫上藥,還是因為我剛剛打姐夫的屁股,傷到姐夫的自尊了?彆生氣嘛,姐夫乖一點在這等我,我現在就去給姐夫買藥。”
陳幺睫毛動了下,他太不習慣李冕跟他這樣說話,怎麼說呢,就跟哄對象一樣:“小冕。”
他就是同意了,短時間之內也適應不了跟李冕像情侶似的處,他拉住了李冕的手,“彆去了,過兩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