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幺往前走了點:“小冕。”李冕把花塞了回來,玫瑰花還是很漂亮了,沾了雨後更顯嬌豔,他低頭,大腦徹底一片空白了,“……小冕。”
李冕深呼吸:“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也不會再繼續了。”
陳幺真是踐踏了他的尊嚴,他無法忍受那種羞辱,比扇他兩巴掌還難受,“你我之後好自為之吧。”
李鹿剛來就看到了這分手的名場麵,她看看李冕,再看看陳幺:“阿越,給陳幺打下傘。”
他為什麼要給曾經的情敵打傘?
高越不太想過去,但還是過去了,他一直覺得男女談戀愛才會吵架送花、一言不合就分手的,原來男男也這樣。
果然,天下的戀愛就沒有一帆風順。
李鹿看見了陳幺很難看的臉色,她過去關心了下:“還好嗎?”
陳幺說不出來話,他低著頭,難受愧疚得要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
果然,他就是那麼廢物吧,李冕都做到了,他卻還是那樣。怎麼辦呢?
他咬唇、有點魔障地想,來到他身邊的人就一定會走……都是他沒用,都是他廢物,都是他的錯。
“陳幺,陳幺?”
李鹿去叫陳幺,陳幺卻一直沒動靜,她知道陳幺的性格有點問題,一直在儘量避免刺激陳幺,哪怕是知道陳幺喜歡她,她也一直沒戳穿陳幺,而是用保持距離的方式溫和的告訴陳幺他們之間沒可能,“……陳幺?”
李冕都走了,聽到他姐的喊聲,一瞬間擔心又占領了上風,他攥拳攥得骨頭都在響,他真的覺得自己不能那麼賤。
但他還是又回去了,他比李鹿動作粗魯得多,他去掰陳幺的下巴,強迫他看他:“你在想什麼?”
他聲音一點都不溫柔,“彆想了,操,你咬你嘴唇乾什麼?你什麼毛病?”
陳幺剛剛一直沒哭的,他知道哭也沒有用,但李冕一叫他,他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他還去牽李冕掐他下巴的手:“彆走。”
李冕的指尖痙攣了下,他去看陳幺:“你不要我走,你又不喜歡我。”他看著陳幺帶笑的眼睛,看著他正在流血的唇,“你要我怎麼辦?哥,我心裡也難受,你要不要我也哭給你看。”
陳幺還是沒鬆手,他克服著失語的障礙,艱難發聲:“你、你再給我——點時間。”他想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我會喜、歡——你的。”
李冕沒出聲。
他去掰陳幺的唇瓣:“疼嗎?”
陳幺的眼淚掉得更凶了,他有點迫切地想討好李冕:“我以後不見她了,我也不喜歡她了,我愛你,我愛你可以嗎?”
他說著,還去吻李冕的唇,血在兩人的嘴唇上塗開,有點腥鹹,李冕很想走,他不允許自己這麼賤……他呼吸急速加重,又倏然散開,最終,他低頭,輕輕地回應了下。
陳幺抓著李冕的領口,脫力地靠在他懷裡,他的睫毛早就濕透了:“彆走。”
李冕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拒絕陳幺,陳幺隻要主動,他就跟被下降頭一樣:“我再給你段時間。”
他去摸陳幺的後頸,“再給你一段時間忘掉我姐。”
高越可算是知道他們鬨的哪一出了,他神色有點異常,既然不是互相喜歡那乾嘛要走到一起?
怪怪的。
李鹿看了看逐漸朝他們靠攏的人群:“小冕,走了,先離開這兒。”
洪飛是打算找李冕聚聚的,但見他們好像是要開家庭會議就自覺的自己走開了。
他走到時候還在震驚。
不是吧,不是吧?李冕跟他前姐夫搞到一起了?這也太勁爆了!不愧是他冕哥,太猛了!
李鹿有點看不懂了,她以為陳幺跟她弟弟在一起也就是玩玩,畢竟陳幺是個很標準的異性戀,但看這情況,陳幺好像真的有點離不開她弟弟。
既然不喜歡李冕,為什麼又一副離不開李冕的樣子?
她實在搞不清楚,她用餘光朝後視鏡瞄了眼,後座的兩人又抱到一起去了——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願打願挨。
李冕壓下那些煩亂的心思:“姐,送我們回家吧。”
李鹿真的要皺眉了:“回家?你還要跟陳幺走?陳幺,李冕,我以為你們倆湊一塊就是為了找個樂子。”
她十七八的時候挺叛逆的,所以覺得彆人年輕的時候狂野一下也沒什麼,陳幺李冕在一起後,她頂多是勸了下李冕,沒怎麼過問過陳幺,“陳幺,你對小冕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他倆談戀愛就圖個快樂的話,她是不反對的,誰沒跟幾個不合適的人談過戀愛?談一個就合適的話,現在的結婚率會這麼低嗎?
陳幺顫了下。
他其實很羞愧,真的很羞愧……對李冕的想法?他不愛李冕,但他需要李冕愛他:“我、我。”
又要上頭了,一緊張就這個樣子,他感到痛苦、感到窒息,他沒辦法麵對自己。
李冕比陳幺冷靜,他攬住陳幺的肩,把他摁進自己懷裡:“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
李鹿顰眉:“小冕。”
她也不想當惡人,但他們這樣相處明顯就有問題,“我也不想說什麼,但你們自己看看,你們倆真的合適嗎?”她放柔語氣,“儘早分手,對你們都好。”
分手?
真的分得掉嗎?他說要兩人好自為之,結果呢,還不是又回來了,他還真是賤地跟條狗似的。
李冕把手搭在陳幺的背上:“我說過再給他一段時間的。”
他雖然低著頭,但少年肩寬、腿長,個子還高,怎麼看都顯得淩厲,他連喉結的弧度都異常鋒銳,看不到一點弱勢的存在,“姐,求你了,彆管了我。”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想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