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都設計好所有的環節了,作為一名優秀的管家,他不允許還有什麼是需要陳幺親自思考的。
陳幺點一下頭就好了:“那辦party吧。”
他都沒打算出去了,“老王,上餐。”
老王往後退了一步,還是那個對講機,在陳家,保姆和保安談戀愛都是異地戀:“小少爺起來了,廚房可以上菜了。”
陳幺沉澱在金錢的氣息裡難以自拔,他接受完記憶了,他家有泳池、桑拿房、影廳、KTV、健身房……最誇張的他家還有個電玩城,確實是電玩城,占地五層樓,一千多項娛樂項目,他簡直不願意離開這個家:“齊哥,你說,做人真的可以這麼快樂嗎?”
係統:“你晚飯吃多了,起來走走。”
陳幺是吃撐了,但他不願意起來走:“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
係統:“……”
它笑了聲,“這麼開心嗎?”
“當然開心啦!”
陳幺翻了個身,“謝謝齊哥,齊哥最好了。”
陳幺躺了會,半夜爬起來去蒸桑拿去了,但他有點受不了熱,沒待十分鐘就又跑到了電玩城。
這裡的娛樂設施很全,碰碰車都有,但陳幺覺得自己玩沒意思,他叫老王喊來了個十幾個安保人員陪他一起玩。
老王還親自上場了,薑還是老的辣,彆看他年紀大了,撞起來人是真狠,把碰碰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撞飛了每一個試圖接近陳幺的人,陳幺一直在吹口哨,喊老王好帥。
一瘋瘋了半宿。
陳幺淩晨兩點多才去睡覺,他在睡之前還覺得自己精力無限,明天六點肯定能爬起來。
爬是爬起來了,就是精神狀態有點糟。
北府附中。
六點二十這會兒校門口全是學生。
陳幺在學校挺高調的,他家是有名的有錢,小少爺跟丟了魂了似的從車上邁下來,走路跟飄的一樣。
老王雖然擔心,但還是把書包給了陳幺:“小少爺,您今天再逃課,先生可就回來了。”
陳幺當然知道,他抹臉:“不逃了。”
老王憐愛地揉了下陳幺的腦袋:“小可憐,快上課去吧。”
其實不管陳幺逃不逃課,先生都是要回來的,先生已經決定要好好修理這個陳家唯一的後輩了。
陳幺沒聽清老管家說的什麼,他就是不喜歡彆人摸他腦袋:“彆碰啦。”
小少爺特不高興的歪腦袋,“我長大了。”
老王收手:“好。”
陳幺讀高三,是有早自習的,他來的還算早,班裡沒多少人,他大概掃了眼,就直奔自己的座位而去。
困死了,補覺。
周稷是特招進來的,他家窮,特彆的窮,他母親躺在ICU裡等他的獎學金延命,他妹妹也要靠他獎學金生活。
他窮得一年四季就穿北府發給他的、學校其他人都不穿的校服,他個子高,黑發,就是夏天,拉鏈都拉喉結下麵。
尤其的禁欲冰冷。
陳幺跟周稷是同桌,他桌上沒什麼書,就有幾天沒來落的土,他有點嫌棄這灰,他踹了下周稷的桌子:“給我把桌子擦乾淨。”
周稷在做題,他的手指細長,白的有點病態,墨跡在試卷上拉下一道深痕,他看了眼陳幺,小少爺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額前的卷發是蓬開的,看起來相當的柔軟,也相當的趾高氣揚。
“看什麼。”
陳幺惡聲惡氣,“乾活啊。”
他剛沒看周稷的臉,這下看到了,是張很冷淡的臉,少年的麵部線條冷冽,霧蒙蒙的眼球像鍍了層霾,陰翳又慘淡。帥是很帥,但怎麼說呢,他悄悄收回腳,“嚶,齊哥,人家好害怕。”
係統:“彆怕。”
它安慰陳幺,“你還要霸淩他呢。”
陳幺:“……”
操,“我不會被他弄死嗎?”
係統:“你是被他弄死了啊,磕了兩天兩夜的頭呢。”
陳幺:“!”
當了富二代的快樂悄然消失,隨之而來是揮之不去的沉重,“我必須、非得那樣做嗎?”
係統回答很簡單:“嗯。”
陳幺要心如死灰了,周稷好像反應很慢一樣,這時候才動,他沒有麵紙,但拿出了一塊手帕,一塊很舊的、泛白的手帕。
他的手指非常的漂亮,除了有些舊疤在上麵,真的很像玉雕的一樣,他擦了兩回,喉結稍微動了下,聲音清越:“好了。”
陳幺去看周稷,他這時候很不高興,嘴都是噘著的:“還有椅子呢。”
周稷的睫毛挺長的,往下一掩就能遮住大部分神情:“我手帕臟了,你還要我擦,我得去洗一下。”
陳幺被伺候得很嬌慣,他又踢了下周稷的桌子:“那你去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