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始作俑者,西園寺嵐季依然還是毫不知情,事實上他連組織是啥都不知道,皮斯科在他眼裡也隻是一個被自己牽連然後不幸被妖怪上身的倒黴路人。
“我已經把餐廳地址發給安室先生了,他讓我們先過去。”
因為穀崎老板的強烈邀請,事務所員工的聚餐地點還是被安排在了對方的餐廳,而穀崎老板對此也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二話不說就準備把餐廳裡最好的包廂留給他們。
最後還是西園寺嵐季以他們事務所員工就那麼幾個人,真的用不到那麼大的包廂的理由讓對方換了其他的包廂。
這些小插曲安室透並不知道,他剛從自己的上司那裡得到了據說是關於組織的最新情報,一向冷靜的大腦也被炸得全是問號,一時間隻感覺組織的邪門程度絲毫不亞於西園寺嵐季的占卜。
怎麼回事,這年頭沒點邪門的技能都不能出來混了嗎?
因為過於疑惑,安室透被西園寺嵐季拉著走進餐廳包廂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著這所謂的組織最新情報,直到西園寺嵐季開始給他介紹占卜事務所的新員工。
衝矢昴朝安室透微笑著伸出一隻手:“久仰大名,安室先生。”
安室透:“……”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西園寺嵐季的這位學長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帶著一種讓他非常討厭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距離他趕走諸星大好像也沒多久,結果他請假沒幾天這人就來應聘新員工,安室透實在很難不多想。
不過雖然心裡有很多懷疑,但安室透的表麵功夫向來做得很好。
他同樣回了對方一個笑容,握住對方的手不動聲色地微微用力,一邊說道:“衝矢君是嗎?你好。”
西園寺嵐季看著麵前一直在微笑的兩人,卻莫名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不太確定地開口道:“那個,你們不先進來坐下嗎?”
一直站在門口總感覺有些尷尬。
而等兩人進來之後,房間裡的氣氛卻絲毫沒有好轉,連一向神經大條的鶴見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最後還是西園寺嵐季主動開口打破沉默道:“安室先生,你身上的傷還好嗎?”
安室透笑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衝矢昴聞言也看向他,聲音帶著關切:“安室先生請假了這麼多天,我想一定是非常嚴重的傷吧,既然如此,怎麼不乾脆在家裡多休息幾天?”
安室透眯了眯眼:“因為之前那個來這裡鬨事的神經病一直沒有被抓到,我實在很擔心他又回來報複,畢竟這種神經病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衝矢君,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擔憂吧?”
雖然衝矢昴和諸星大的長相性格完全不同,但時間上的巧合,以及剛才握手時的試探,安室透還是覺得眼前這人有很大概率是諸星大。
對麵,衝矢昴哪能不知道安室透在懷疑自己,事實上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藏不了多久,不過問題不大,靠著用FBI的情報暗網給鶴見和西園寺的論文找數據找資料,衝矢昴這個馬甲已經成功刷滿了這兩人的好感——為論文引用數據發愁的大學生好感就是如此好刷。
安室透如果想逼自己離開,那就是和那兩人的論文過不去。
於是衝矢昴非常坦然地迎上了安室透的死亡視線,說道:“我能理解,畢竟日本的治安一直不怎麼好。”
安室透:“……”
這種熟悉的討厭感覺,不會錯了,這家夥絕對就是諸星大!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諸星大貌似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美國生活,到處都是身中八槍然後自然死亡案例的國家你都待過了,居然還好意思說日本治安不好?!
隱約聞到餐桌傳來莫名的火藥味,西園寺嵐季總覺得有些怪,但偏偏朝安室透和衝矢昴看過去的時候,那兩人臉上的笑容也絲毫沒什麼變化,感覺就像是他自己的錯覺一樣。
不過直覺還是讓西園寺嵐季下意識打斷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他輕咳一聲道:“說起來,穀崎老板剛才說他的侄子想讓我占卜看看,你們等會兒有興趣過去嗎?”
因為感覺一直在穀崎老板這裡白吃白喝也不太好,西園寺嵐季乾脆也給對方搞了一個事務所會員,雖然他感覺自己的會員和對方給的會員價值相差很大,但穀崎老板倒是很高興,還說自己的侄子聽說上次的事也對他的占卜很感興趣。
正好他們這次來這裡吃飯,西園寺嵐季便想著乾脆過去看看。
可以試試他的新式占卜。
不得不說排除法確實還挺好用,至少目前為止成功率還是可以的。
鶴見倒是想去,不過最後還是語氣無奈地開口道:“我就不去了,戶山老師又叫我去開會。”
西園寺嵐季表示理解,然後又看向安室透和衝矢昴:“那安室先生和學長你呢?”
其實這兩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對占卜都沒什麼興趣,但西園寺嵐季的占卜顯然和其他的占卜都不太一樣,雖然理智上已經放棄理解,但還是會想去看看他的占卜到底還能不能更加離譜。
尤其是組織都這麼邪門了,在組織臥底的自己一直堅持科學世界觀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當然還有一點最為重要。
安室透很快率先開口道:“我當然有興趣。”
他絕對要說服店長把諸星大那個家夥趕出去。
衝矢昴也立刻接著笑道:“我也是。”
有了上次被汙蔑的經曆,傻子才會給安室透在背地裡繼續說他壞話的機會。
*
雖然來前已經想好了試驗一下自己的新式占卜,但西園寺嵐季最後還是沒有用到。
怎麼說呢,他的客戶不出意外地又要出意外了。
想到結野晴明之前說他現在每用一次眼睛都是在積攢自己下次遇見妖怪的能量條,西園寺嵐季簡直有種自己頭上頂著個死亡倒計時的既視感。
算了,以前本來就經常被妖怪追殺的西園寺嵐季最後還是釋然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橫豎鬼胎能力那麼離譜的妖怪他都見過了,下次總不能更邪門吧?
如果真的更邪門……嗯,橋到船頭自然直。
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西園寺嵐季不再去想自己基本已經注定的未來,抬頭看向自己麵前的客戶。
穀崎老板的侄子叫穀崎律,是個長相挺帥氣的青年,說話時的語氣很輕佻:“怎麼樣?你算出來了嗎?”
穀崎律並沒有直接說自己要占卜什麼,而是問了西園寺嵐季一連串問題,比如自己的星座愛好什麼的,顯然,他並沒有穀崎老板說得那麼相信西園寺嵐季的占卜,所以才出了這麼一堆問題來考驗他。
然而西園寺嵐季也不回答他問出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怎麼聽都和穀崎律問的問題完全無關的話。
“穀崎君,你最近在網戀吧?”
穀崎律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眯了眯眼笑道:“看來你確實有點本事,不過這好像不是我剛才問的問題吧。”
“那些問題不是重點,”西園寺嵐季搖了搖頭,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說,“重點是你的網戀對象是男的。”
覺得這句話可能會產生疑問,西園寺嵐季補充道:“三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