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 占卜事務所的經營開始慢慢步入正軌,並且終於接到了一些比較正常的委托。
正常,特指既沒死人也沒妖怪, 總之是那種一看就知道不太容易出什麼幺蛾子的委托。
比如找貓找狗。
雖然那位客人後來表示自己之所以會來占卜事務所, 純粹是因為隔壁的幾家偵探事務所都在忙著調查各種命案,不是在抓犯人,就是在抓犯人的路上——眾所周知米花町的偵探完全可以當警察用,隻有他們的占卜事務所看起來比較空。
西園寺嵐季:“……”
算了, 總比他之前遇到一個客人就要看一次犯罪紀錄片要好。
貓最後是被衝矢昴找到的,他成功地靠貓主人提供出來的線索占卜出來了貓可能出現的幾個地點, 然後順利完成了委托。
對,是占卜,不是推理。
——彆管那過程和正常推理的流程是不是一模一樣, 反正這裡是占卜事務所, 就算真的是推理它也得叫占卜。
問就是他在向安室透學習。
雖然上次讓同期配合自己在西園寺嵐季麵前表演了一次占卜,但安室透本人當然是不會占卜的——事實上他覺得西園寺嵐季的占卜已經完全屬於玄學的範疇, 這玩意就不是正常人能學會的東西。
不過雖然不會占卜, 但靠著微表情分析和自己在情報搜集方麵的經驗, 安室透還是非常順利地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占卜師。
重點突出一個“隻要我不說具體的推理過程,那所有信息就都可以是我占卜出來的”。
反正隻要說對了就行。
西園寺嵐季對此也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新式占卜某種意義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隻有鶴見, 這位真的從頭到尾都在用塔羅牌占卜的占卜師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以至於他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在懷疑人生。
——這是占卜?這特麼也算占卜?
不過後來鶴見就釋然了。
理解不了, 那就接受, 算, 都可以算。
*
因為臨近期末,西園寺嵐季和鶴見再次開始備考,每天有一大半時間都是泡在圖書館裡。
這天, 西園寺嵐季剛從圖書館裡出來,背書背得頭昏腦漲正想去買杯咖啡的時候,他忽然接到了自家老媽從老家打來的電話。
“我假期回不回去?當然回,等我考完就回去。”
怎麼說呢,雖然西園寺嵐季對老家有很大的心理陰影,但父母還有以前的朋友都在那邊,他也不可能真的永遠都不回去,更何況在米花町待久了,西園寺嵐季甚至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其實他老家也挺和平的感覺。
——雖然四處見鬼,但它至少不死人。
決定了假期要回老家之後,有些事情就得先提前安排好,比如占卜事務所的營業問題。
西園寺嵐季是想著乾脆放一個月假,畢竟鶴見的假期也有其他安排,衝矢學長是研究生更不用說,隻剩下安室先生一個人顯然有點太為難對方。
正這麼想著,西園寺嵐季就決定等會兒過去的時候問問他們的想法。
拎著袋子走出便利店的時候,西園寺嵐季忽然就被迎麵走來的人撞了一下,他下意識捂住額頭,然後抬頭朝對方看過去。
但對方顯然絲毫不在意有沒有撞到他,連頭都沒回,西園寺嵐季最後隻看見了一個瘦高的背影,以及對方披散下來的黑色長發。
黑色的帽簷被壓得很低,側臉看不太清,莫名就給人一種很不好惹的感覺。
而在對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西園寺嵐季還聞到了一點很淡的,類似鐵鏽的味道。
西園寺嵐季很確信自己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奇怪的是,儘管隻有一個背影,但這個人卻又給了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等等。
黑色長發,戴帽子,長相凶惡,看著就很不好惹的家夥……西園寺嵐季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安室透和他說的話。
這不是之前來他們事務所應聘,結果最後還打傷安室先生的那個叫諸星大的神經病歹徒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西園寺嵐季並沒有親眼見過諸星大,一開始他對諸星大的印象完全來自於對方投遞過來的簡曆,然而那份簡曆並沒有附上對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