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的眼中滑過一縷茫然。
倒不是因為飛坦的詢問,而是……她覺得這一幕,仿佛有些,熟悉。
這是當然的,在修斯宅與飛坦初見時,薇薇就曾被傘尖擦著臉,連人帶袋子,一起釘在沙發上。
現在她攤倒在地,還被水泡著,也沒有袋子,但四舍五入,情況也差不多了。
飛坦當然沒錯過少女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神情變化。
他眯起眼睛:“哦?看來你想到了什麼。”
薇薇猶豫了一下,才沙啞的道:“隻是、覺得有些熟悉。”
熟悉?
“什麼意思。”飛坦追問,旋即看見少女眼中,浮現掙紮之色。
這主要是薇薇雖然因為二度被‘釘’,總算是想起了一點零星片段,但身為一個普通人,她完全沒辦法掙脫、抵消綺夢之間的影響。
不如說,她還能在這具有強製力的‘夢’裡,多少想起些東西,已經挺了不起的了。
“說話。”
薇薇哆嗦了一下,不敢隱瞞,艱難的描述著自己那虛浮的感受:“……就是。”
“好像……”
“好像之前。”
薇薇聲音微弱:“也被……您,這樣,用傘釘起來過。”
她不太確定,眼神透露出迷惘:“是在一個……宅子裡?”
薇薇剩下的話消失在巨響聲中。
過了數秒,薇薇才發現,這巨響並不是自己那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而是自己所枕著的、這塊堅硬的地麵,裂開的響動。
以刺下的傘尖為圓心,地麵皸裂、破碎。可見在瞬間,飛坦失控之下,投注了怎樣的力道。
看著‘少年’因震驚、矛盾、疑惑、懷疑等等情緒,而閃爍不定的金瞳,以及他身上越來越沉重的殺氣,薇薇無法抑製的戰栗起來。
耳朵很痛。
臉龐也是。
能讓地麵裂開的衝擊,當然也波及到了薇薇,不如說,她沒有因為地麵開裂時的衝擊,而被撕碎頭顱,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
她要死了嗎?被這個‘少年’殺掉。
疼痛和耳鳴,以及飛坦身上那無法控製、泄露的煩躁和殺意,再度讓薇薇生出一種‘小命休矣’的錯覺。
“不要。”
對死亡的恐懼,終於讓少女顫抖著,絕望又無助地試圖乞命:“不要殺我——”
是與在修斯宅初見時一模一樣的話語。
哢嚓一聲。
飛坦直接把傘柄捏碎了。
身為A級犯罪集團的成員,飛坦是高手中的高手,彆說普通人,尋常一點的能力者,在他手中也就是個消遣品。
他殺過的、稀奇古怪的能力者不計其數,哪怕從未遇到此刻的情景,但憑著經驗,就這麼短短的‘拷問’了一會,足以讓飛坦,得出一個十分荒謬的結論——
這個‘薇薇’,就是他在修斯宅遇到的那名少女。
同一人。
而他因為誤判,把少女當成了刑訊的對象。
“……”
噴泉灑落,如細密的雨幕,薇薇在恐懼中鹹魚的發了一會抖,終於發現,這都過去好幾秒了,她還沒死。
不僅沒死,‘少年’對那把很寶貝、現在卻碎了柄的傘,好像也沒多關注……隻死死的盯著她。
他的金瞳中,光芒閃爍,神情複雜;盯著盯著,就半跪了下來。
薇薇頓時僵住,被掰折手掌的恐懼襲上心頭。
薇薇:“不要殺——”
鉗製她的、‘少年’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轉而按住了她的嘴,同時薇薇聽見一聲有些咬牙切齒的:“閉嘴。”
像是不夠泄憤,薇薇餘光瞥見一抹冷光——‘少年’揚起傘,把巨大的噴泉,像切紙那樣,猛然從中削開!
轟然聲響中,一個低語,在薇薇的耳邊響起:“……不要再說那句話。”
“……”
哪句話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薇薇並不能知曉了。
一則,她完全沒膽子詢問;
二則——
就在‘少年’伸出手,目光複雜的按上薇薇臉龐,時,機械的的聲音,在薇薇的耳畔突兀響起:
‘檢測到外部乾擾’
‘綺夢之間,即將斷開連接——’
作者有話要說:飛坦正要安撫妹子時斷開了。
慘飛坦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