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離開了?”
“而且要快。”
陸離係好襯衫扣子,收回槍套,將東西放回水壺。
他們在颶風眼中心,這裡會有短暫的平和時間,但一旦颶風眼離去,狂風驟雨將重新出現在這片沼澤。
安娜愣愣看著陸離收拾物品,等回過神,陸離已經恢複最開始的裝扮,提著手杖與油燈走出木屋。
最後幾塊木柴被陸離填進火堆,回程時或許用得著。
如果那時颶風眼沒有移開,他們可以逃離到沼澤路上。如果來不及,可以重新回到木屋躲避。
前提是陸離不會在沼澤裡迷失方向。
如無必要,陸離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已經被沼澤盯上的情況下,下次他未必會有能進入沼澤深處的機會。
唯一讓陸離疑惑的是,這股以為是暴風雨的颶風來得毫無征兆。在此之前陸離沒從報紙上關於它的任何消息……
心懷疑惑地關上木門,陸離偏頭和安娜說了一句出發,向天穹之下,叢林之上的血色觸須快步行去。
陸離與安娜的背影隱於叢林中,林間木屋周圍重新歸於寧靜,颶風眼降下的破碎光束照在深黑色的濕潤泥土中,讓這裡帶上一絲祥和。
木屋女主人凝固的屍體跪拜在木屋前,像是一尊雕塑,仿佛亙古未變的立在這裡。
某一時刻,雕塑的手指悄無聲息地顫動一下。
……
颶風給沼澤帶來了極大傷害。
地麵散落的樹枝與光禿禿的枯樹足以說明一切。
如果沼澤之母是暗影沼澤的意識,它或許正因為颶風的摧殘而發怒,無暇估計陸離。
這場颶風給陸離帶來了麻煩,同樣也帶來了便利。
陸離奔跑在沼澤叢林中。
一場降雨後,沼澤的水澤泥沼變得更多,但陸離的速度更快了。落下的枯枝讓陸離可以分辨哪裡是可以經過的地麵,哪裡是不知多深的泥沼水泡。
爭分奪秒的狂奔之中,陸離正在快速接近血色觸須的落點。
周圍的景象隨著陸離深入而發生變化。枯樹變得更粗,地上落滿蛇一樣的墨綠色蔓藤,颶風降臨前,它們本該是掛在樹枝上,組成幽暗沼澤的一部分。
遠處空中的血色觸須看上去一動不動,一直待在那處位置,不曾發生變化。
血色觸須的宿主似乎躲藏在那裡。
幾分鐘後,一路奔跑的陸離極為接近血色觸須。他摸向腰間,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並且要速戰速自覺。
但事實往往比預計的更加離奇,不可思議。
陸離已經可以看到血色觸須的落點,虛幻搖曳的血色觸須從邊緣雲層探下,帶著弧形,落入二十幾米外的一顆大樹樹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