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榭兒街區。
外觀相近的哥特式白色建築彼此相鄰,細雨下的昏暗天色中路燈泛起迷蒙的光暈。
街上行人不多,偶爾有馬車望來。
一輛馬車出現在拐角,停在這條富人街的一棟建築前,上麵的門牌寫著66號。
“就是這裡。”
一道女聲從馬車裡傳出,隨後車簾被掀開,一道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士從車上邁下。
“馬車行在後麵的韋恩街區,你可以把馬車安排到那裡。”她對車裡道。
車簾後的一道身影沒有回答,輕輕拉動韁繩,馬車向前駛去。
瑪麗目送馬車漸漸遠去,輕輕對周圍空處呼喚:“安娜,你在這裡嗎?”
除了細雨打濕地麵的身影,沒有聲音回答她。
瑪麗抿了抿嘴唇,站在屋簷下安靜地等待。天色暗下,遠處屋簷隻剩下一片昏暗輪廓時,她看到一道撐著雨傘,另一隻手拎著旅行包的修長身影出現在視野裡。
陸離走到瑪麗身旁,一道身影從他身旁浮現。
“我們進去吧。”瑪麗推開已經打開的房門,走進門內的昏暗中。
昏暗中的身影走到餐桌邊,抬起手拉動下什麼,一道輕微細響,比油燈明亮數倍的電燈光亮從頭頂傾灑。
光亮驅散人們對黑暗的恐懼。
如果不是避難點計劃,陸離或許會考慮在偵探社安裝一盞點燈。
安娜新奇而又懷舊的打量這裡的一切。
瑪麗又離開客廳,打開樓上與每個房間的電燈,明亮的光讓黑暗無所遁形。最後,她提著一盞已經點燃的油燈回到客廳。
安娜奇怪的看著瑪麗,理解她打開所有燈的行為,但不理解她為什麼還要再點燃老舊的油燈。
瑪麗溫柔笑道:“安娜你跟在調查員身邊,對黑暗的了解應該比我更清楚。”
安娜似懂非懂的點頭,身為幽靈她感受不到人類會在黑暗中遭遇的東西。
瑪麗將油燈放在桌上,看著安娜的臉頰柔聲說:“還記得嗎,你15歲生日時來過。”
安娜點點頭。
瑪麗臉龐上的柔色更深,轉看向陸離:“客人,你想吃些什麼?”
“隨便什麼。”
瑪麗點點頭,目光落在陸離提著的旅行包上:“我先帶你去客房吧。”
瑪麗安排的房間在樓上,窗戶正對著香榭兒街區的大街。陸離在床腳放下旅行包,走到窗前觀察周圍,注意到一些黑影漸漸出現在街道上,他們聚在部分路燈下,用防水的油布蓋住頭頂,相互倚靠在一起。
拾荒人或者說流浪漢,一群生活在最底層的人,黑夜到來後他們會向飛蛾一樣靠近有亮光的地方。
黑夜災厄不曾出現前他們雖然艱難,但還能苟活下來。而黑夜災厄之後,近乎每晚都有流浪漢因為置身黑暗而喪命。
將陸離送到客房,瑪麗回到樓下準備晚飯。
陸離安靜地看了那些身影一陣,拉上窗簾,遮蔽外界的一切。
“你想幫他們?”安娜走到陸離身邊。
儘管陸離不曾表露任何情緒,但安娜看得出來。
“嗯。”
但陸離什麼都做不了。他現在隻能儘可能的倚靠避難點保護自己,然後再想去幫助其他人。
一個小時後,晚飯被瑪麗準備好。她端著最後一盆土豆泥走出廚房,她甚至沒換衣服,還穿著下午的長裙,隻在外麵套著一層圍裙。
瑪麗解開圍裙,坐在一桌豐盛菜肴的前麵,試探著問向一旁安娜:“你可以嘗到食物嗎?”
安娜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