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打算聽他說說具體情況,如果不會耽誤太多時間他會接下這份委托。
“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
木椅放在身邊,不過這個男人不打算做下,他微微佝僂著,身體因為寒冷而發抖。他甚至忘了告訴陸離自己的姓名,緩緩講述起來。
那件事發生在幾年前……或是說幾天前。
夜晚後他進入睡夢中,他告訴陸離那是一個異常真實的夢境,但沒告訴陸離夢境的具體內容。
第二天,他的夢境同樣異常真實,而和上一次略微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夢境持續了整整一天。
不過當他醒來時,和往常醒來的時間沒什麼區彆。
漫長的夢境並沒影響到他的現實。
這時的男人還沒發現這其中的問題,還在像往常一樣正常的工作與休息。
直到第三天夜晚的夢境。
這次,他在夢裡度過了整整一個星期。當他睜開眼睛,現實世界僅僅度過了一個夜晚。
他開始意識到這不是正常的,並且愈發漫長的夢境開始影響他的生活,他嘗試減少休息時間,或者是不去休息,但沒有用。
兩天後,實在撐不住的他小憩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就是近一個月的時間——夢境時間。
現實他隻睡了幾個小時,甚至因為休息時間太短而有些頭痛。但在夢境裡,他生活了近一個月。
漫長的夢境讓他忘記很多現實中剛剛發生的事,比如他很難回憶起昨天吃的什麼,以及和同事說過什麼話。
甚至工作上也因為生疏而挨了不少罵。
畢竟對於他而言,昨天發生的事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他開始恐懼,瘋狂地阻止自己睡眠,同時去聯係醫生治療。
他擔心下一次的夢境會以年為單位。
但就在前往診所,等待醫生的時候,他不小心打了一個瞌睡。
這一次,是兩年。
漫長的時光磨滅了他大部分難以記住的記憶,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是兩年前發生的事——他甚至沒想起來自己在那裡,直到鼻子裡問道消毒水的味道,而穿著白裙子的護士走到他麵前告訴他,輪到他見醫生了。
他才想起來自己要來治病。
他紅著眼珠,迫不及待衝進醫生辦公室,將自己的症狀告訴他。
講述到這裡,男人的語氣多出一抹濃鬱的絕望:“醫生告訴我這不是疾病,讓我去找驅魔人。”
陸離沒說話。這裡的醫療水平有限,可以理解。
“你聯係心理醫生了嗎?”陸離問道。
男人赤紅著眼珠咆哮說:“我不是精神病!”
這個世界成為精神病是件很糟糕的事——這意味他們會失去最基本的人權,被關進等同於監獄的精神病院,每日接受糟糕的治療:比如強製收容和家常便飯的體罰。
“精神病和心理問題不是——”
陸離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意識到道理從來不是靠說教來起效的。既是是地球時期,也有無數受過教育的人排斥心理醫生,將心理疾病將精神疾病劃等號,何況這裡。
解釋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