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就是這樣。
他可能會在某個時間變得邪惡,也可能在某個時間變得善良,又或是在兩種乃至更多的性格中來回過渡。但終有一天,這些會融合、凝固在一起。
那個性格不會是好,不會是壞,也不會是善與惡。
這種變化不會太久,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後天。
安娜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不過她知道陸離既然這麼說,那麼肯定就是這樣沒錯,轉問道:“所以他的確有可能像說的那樣幫到我們?”
“嗯。”
但擁有時限。
如果男人的夢境時間依然無止境的增加,他早晚會在漫長的時光中迷失自己,直到意識徹底泯滅。
那時候他或許還活著,但已經死了。
男人已經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在離開前,他告訴陸離。
要儘快。
“哇啊啊啊啊啊啊——”
門外長廊突然響起孩子的哭喊聲,哭聲中夾雜著隱約說話聲與鄰居開門查看的動靜。
陸離停止思考,向房門看去一眼。
報紙上的新聞讓整個貝爾法斯特人心惶惶,天空已經暗沉下來,街道上卻還有不少居民,他們湊在屋簷下,嘈雜交談,同時羨慕地看著那些有餘錢又買一批物資的人們。
隻言片語會飄進偵探社,裡麵夾雜著“價格”“混混”等內容。
好在此時臨近雨季,居民們在噩耗之前大都囤積起一部分物資。
廚房剩下的食材還足夠吃兩天,安娜讓陸離明天再買來一些,去廚房準備晚飯。
天色漸漸暗下,街道上的人群也隨之散開,回到各自的家中。
吃完晚飯,拉起窗簾,點亮第二盞油燈,陸離躺入沙發。
“晚安。”
臥房裡響起安娜的聲音,之後就隻剩下偶爾響起的書頁翻動聲。
夜晚並不靜謐,不時有動靜從窗外飄來。偶爾是爭吵聲,偶爾是哭鬨聲、車輪滾過的聲響。
大部分民眾在不安中度過這一夜。
……
清晨,早上5點50。
天空泛起亮光,人們相繼醒來。
炊煙從被堵死大半的煙筒裡冒出,而更多的是從門口,從窗戶飄出。
冷清的空氣裡混雜著柴火燃燒的嗆鼻煙霧。
很難說陸離醒來是因為生物鐘還是鑽進偵探社的煙味。
安娜第一時間發現陸離醒來,和往常一樣,拉開窗簾後去廚房燒火準備食物。
吃完食物,陸離和隱藏起的安娜準備出門,由安娜囑咐一頓雕塑後離開偵探社。
去車行租來一輛馬車,然後去接瓊斯四兄弟,同時拿回蒸餾設備。
馬車駛到瓊斯四兄弟的住處門前,陸離看到了等在門前的四兄弟。和昨天相比,今天的瓊斯四兄弟更沉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心事重重。
陸離知道他們在憂慮什麼,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也隻能在即將到來的一切裡勉強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