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二分之一觸須(2 / 2)

瑞查踢開木門,讓開位置,把油燈遞給陸離並努了努嘴:“就在桌子上。”

“你留在外麵,我自己進去。”

虛空裡的安娜說道,從陸離手上接過油燈。

瑞查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油燈,又往邊緣挪了挪。

“觸須落到了日記上,保持距離。”陸離提醒道。

浮塵飄蕩的幽靜昏暗中,纖細的血色絲線落入餐桌上的日記。

“嗯。”

空中的油燈飄進房屋,落在日記旁。

嘩啦——

那本普通的日記像是被風吹動,翻開扉頁。

【手上的香煙在對我笑。又下雨了,很大的雨聲,比昨天要大。它們飄在窗外,要我出去玩。我拉上窗簾,那是陷阱。床底的爪子又伸出來了,我把獵戶點著了,他開心地在笑,房間很亮,爪子又縮回去了。火很重要,沒有光很危險。光是亮的,暗是黑的。影子在四處亂竄,我用魚叉紮住它,它老實了。床在打瞌睡,我也困了,獵戶也困了。我爬上床,床把我推了下來。毛衣在衣櫃窺探,它又在織毛衣了,我穿不下,是給其他毛衣穿的。響起了敲門聲,鬨鐘回來了。我讓它快點走,不然天不會亮,它要我的眼睛,我給了它,他在騙了我。它沒有走,天一直是黑的。它躲了起來,不讓我找到。】

日記裡是一大片雜亂潦草的內容,沒有標點,充斥錯字與語法錯誤,所有文字都如交配的蛇般糾纏重合在一起,仿佛瘋子臆想的內容被具現成文字。

與日記保持距離的安娜很吃力地解讀和記下上麵的內容,合起日記,帶上油燈退回到木屋外。

隨著安娜遠離日記,陸離的手掌從槍套上收回。

“上麵寫了什麼?”陸離問道。

“扭曲的文字汙染了意識,第一句是‘手上的香煙在對我笑’”安娜試探地說出日記上的第一句話,確認陸離沒有被影響後,將拗口的內容全部告訴他。

“我開始也以為是瘋子的囈語,直到我把這些內容套進凶案現場。”瑞查插話說,他已經開始適應安娜的存在了。

“除此以外還有哪些讓你感覺不對勁的地方。”陸離追問其他細節。

並不會被陸離看見的安娜蹙著眉頭說:“文字很惡心,給我的感覺像是用血肉塗抹出的文字。”

“先去下一處血色觸須落下點。”陸離點了點頭,看向瑞查:“麻煩帶我們去凶案現場,還有告訴我們案情的經過。”

不出意外,它們應該是在同一個地方。

到那時,破碎的信息應該能拚湊成一條完整的信息。

瑞查重新關上房門,擺了擺手:“邊走邊說。”

說完,他帶著陸離和隱形的安娜往海岸線走去。

幾分鐘後,瑞查停在街道邊的台階上,脫掉他的皮鞋和破了洞的襪子,赤腳走進鬆軟潮濕的沙灘。

他偏頭看了眼陸離的防雨靴,沒說什麼,沿著海岸往北麵的山脈走去。

一段相對漫長的路程,幾乎要離開濱海小鎮的範圍。陸離向遠處眺望,顏色變成淺褐色的沙灘儘頭,一道黑點出現在沙灘上。

連同的還有雲層裡垂下的血色觸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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