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從陸離的經曆來說,它對陸離,乃至人類沒有敵意。甚至還有意避免踩到他,將一隻隨手抓住的小蟲子作為獎勵放在陸離麵前。
陸離也沒像大多數螞蟻那樣慌亂地逃開,而是追尋食物的氣味抵達小木屋,得到存在賜予的獎勵。
思索間,塔風城警署出現眼前。
進入警署,陸離向警員們顯露身份後提出去見獵腸者的請求。
李維斯子爵父女不久前才來到這裡探望犯人,所以警員當然也會允許陸離進入地牢,同時忐忑的想獵腸者是否和怪異有關。
冰冷潮濕的地下監牢最深處,陸離看到拷著沉重的鐵鏈的喬納·彼得斯。
他背對著鐵欄,身形微微晃動著。
從他口中輕哼出的童謠帶著陰暗與不詳氣息。
警員頭皮發麻地用警棍敲了敲鐵欄,警告喬納·彼得斯閉嘴。
喬納·彼得斯緩緩轉過頭顱。陰鬱,冷漠,他的臉龐訴說著這些,仿佛不在乎一切。
這絕非短暫經曆就能乾變得,或許他一直如此,隻是現在不需要再隱藏下去。
警員暫時離開,囚牢周圍隻剩下陸離安娜和喬納·彼得斯。
“你是誰?”喬納·彼得斯打量著陸離,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黑袍輪廓,眼瞳收縮倏然躲開。
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黑袍存在像是抵在眼珠前的鋼針般充斥危險。
“始作俑者。”陸離觀察著喬納·彼得斯:“那本古籍你放在了哪裡。”
“讓我出去,我把它送給你。”
“不可能。”
喬納·彼得斯與常人不同,他像是天生的冷血獵食者。沒有憐憫,沒有感情。隻有瑪麗讓他的血液變得溫熱,但也親手將他送上絞刑架。
“恕我直言,我不覺得你們看得上那本殘破的書。”喬納·彼得斯用了“你們”,他的敏銳勝過許多驅魔人。
“隻是幫一個少女恢複。”陸離回答。
“你是說瑪麗?”喬納·彼得斯的語氣發生一絲變化。安娜以為他會恨瑪麗,但與她所想不同,喬納·彼得斯急切地就仿佛懇求陸離一般,帶著鐵鏈的嘩啦聲爬到鐵欄前喊道:“它被我藏在床下的木盒裡!答應我,讓她恢複!”
“我會儘量。”
得到想要的信息,陸離不再停留,被安娜推著離開地牢。
身後傳來不斷地鐵鏈搖晃聲,不再沉重,充斥著愉悅和歡快。
十幾分鐘後,裡維斯家族的馬車到達地牢。
“剛才有人來過嗎!”站在地牢麵前,不怒自威的裡維斯子爵問道。
一陣微風吹拂,沒人在意。隻有風兒帶著聲音飄入地牢深處。
緊張的警員回答:“呃……是的大人,有一位自稱驅魔人的先生來找喬納·彼得斯。”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不過那位先生問過喬納·彼得斯的地址,可能……”
裡維斯子爵點頭,推著瑪麗轉身離開地牢。
“再見!我親愛的瑪麗小姐!”
隱約間,地牢深處忽然響起回蕩地喊聲。
“再見,喬納……”
輪椅上的瑪麗垂眸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