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區外圍的火焰如同無形之牆,隔絕外界飄蕩的血色霧靄,即將走進感染區的城主助理腳步有一瞬間地停滯,下意識放緩了速度。
安娜張開火焰般的無形防護,隔絕籠罩而來的蒲公英,打消了城主助理的退縮。
穿過一條被感染的街區,血色紗幔後的安特裡亞畫廊完整浮現。莊園宅邸般打消的畫廊比想象中更大,更容易……燃燒。
打開大門,跟在後麵的清道夫們跟隨陸離等人走入畫廊。
昏暗的畫廊同樣籠罩著血色霧靄,模糊的幾道乾癟輪廓趴在長廊的地毯上。
雕像和油畫前的乾癟屍體讓這一幕充滿諷刺意味。
“把一半煤油淋在周圍,一半澆在外麵牆壁上。”陸離說道,提著油桶的清道夫們散開乾活。
城主助理望著掛在牆壁上的藝術品油畫,他們仿佛在望著自己,帶著嘲弄,又或是悲傷。
“我們真的要燒掉它……?”城主助理有些不舍,隻是談論起和親眼見證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生存需求大於自我需求。”陸離簡單回答。
比起這些衣食不愁的中產和貴族才會感興趣的油畫雕塑,隔壁圖書館的藏書所承載的意義更重要些。
比起城主助理,幾乎不會來藝術畫廊的清道夫們對這裡的態度則是敬畏,而敬畏有時候也代表著不在意——
他們隨意做著讓任何貴族或藝術家看到都會發出悲鳴的行為,城主助理心疼地看到一副自己最喜歡的油畫被潑上煤油,而畫裡的人似乎在抱怨自己沒有阻攔。他本可以帶上一幅畫的,沒人會說他什麼,除了他自己。
畫廊裡的清道夫倒完了他們的煤油桶,走到街道上。外麵的清道夫也完成了他們的任務,聚在一起等待接下來的一幕。
陸離劃著一顆火柴,將一副淋了煤油的油畫點燃,目睹著它卷曲燃燒,和安娜城主助理退出畫廊。
火勢擴散的很快,窗戶裡亮起明顯火光,而濃煙也開始從畫廊裡冒出。
隻用了不到兩分鐘,燃燒的火焰就將畫廊全部點燃,升騰的火焰足有幾米高,舔舐的熱浪讓他們不斷後退。
等到它徹底燃燒起來之時——
沉寂許久的風悄然出現在這片大地上。
一縷盤旋的風出現在畫廊周圍,它仿佛主導者,將漫無目的掀起的熱浪引導,彙聚,圍繞著巨型篝火轉起一圈又一圈。
火被牽引著融入風裡,漸漸有了軌跡可循。源於畫廊的火焰被形成的颶風牽引著,越升越高,幾十米,上百米,然後在某一刻觸及了籠罩城市上空的蒲公英群,轟然散開——
挨著彼此的血色蒲公英們被火苗點燃,飛快擴散開,形成瑰麗奇幻,蔓延小半座城市的漫天火焰。
市政廳廣場的人們呆呆仰頭望著這壯觀一幕。
漫天火焰如流星隻維持了一瞬,天空重新暗下。因火焰消散而變得晦暗無光的弗拉倫德城中,落下了黑色的雪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