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無法在凜冬季,霧潮與永夜中生存。
哪怕有怨靈保護。
深知這點的扭曲身影傳下神諭,於聚集地尋找願意護送他們離開的成員。
曾與陸離他們接觸,觸須教徒為首的信徒厭惡拒絕。
它們無法背叛信仰,護送與他們敵對陣營的“異教徒”。
不過這時,藤蔓教會信徒到來,聲稱它會將他們安全送出貝爾法斯特。
“是先知讓你來的嗎。”
陸離這麼問時未從木訥信徒身上得到回答。
但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因為永夢者的準確預言和祂曾認識陸離,他們沒懷疑藤蔓教會信徒能否做到。
跟隨信徒返回藤蔓教會,走入一間屋子。
灰褐色粘液在水池湧動,藤蔓教會信徒示意陸離進入池子。
“不,要,抵,抗……”
奧菲莉亞先試,手掌深入水池,灰褐粘液附著,形成一層散發怪異氣息的蠟質。
高溫會讓蠟質融化。
確認它能幫助遮蔽氣息,陸離走進粘液,讓它們覆蓋全身。
被粘液沒過的理智值計數器“咯咯”作響,這是必須承受的代價。
短暫浸泡,陸離鑽出粘液,體表覆蓋一層灰褐色蠟質,油燈照耀下反著油光。
被粘液蠟質包裹不太舒服,油膩,不靈活的身軀,但難掩其優點。
“我們該走了。”
陸離黑眸在普修斯焦急不安的臉龐劃過。
聚集地大門緩緩敞開,篝火染紅的氤氳外是虛無般的幽暗。
藤蔓教會信徒木訥走出大門。
帶上油燈的陸離等人在其他信徒注視下跟隨離開,走入幽暗霧靄深處。
……
白色的雪穿過灰色的霧落進黑色的世界。
蠟質遮掩陸離“人”的味道。
但這不代表安全。霧潮中,怪異是獵物,也是獵人……
奧菲莉亞收斂氣息。怨靈在怪異之霧裡絕非食物鏈上遊,冒失宣泄氣息隻會招來掠食者。
跟隨的藤蔓教會信徒讓他們稍感心安——先知知道他們會離開教會,知道他們被迫在霧潮和永夜中趕路。
幽暗包裹的霧靄裡他們並不孤獨。
有腳步與他們同行,有響動擦肩離去。
他們曾遇見密集油燈般的光點前方街角經過。
那是什麼不得而知,隻知道那絕非和他們一樣的存在。
離開貝爾法斯特的路徑並非筆直,木訥信徒遵從先知的神諭,在貝爾法斯特廢墟間穿行,避開表麵與暗中的危險。
這使得先知的預言顯現的更直觀。
臨近永夜正午,他們靠近蘇加得山頂,瑪瑙湖就在前麵。
藤蔓教會信徒停下,後麵的路將不再護送他們。
“它……它們還在後麵。”
普修斯在腳邊縮成一團。
普修斯能感知到血脈裡跳動的,令它恐懼的親近。
它們也能。
“先知還說過其他嗎。”
“沒有。”
接下來他們不再被先知保護了。又或者說,先知認為接下來的路他們能解決?
“陸……陸離先生,奧菲莉亞小姐……”
毛發成塊脫落,黏糊糊散發魚腥味,狼狽肮臟的普修斯抬起人臉:“讓我留下吧。它們知道我在哪,我跟著你們隻會帶來麻煩……”
奧菲莉亞保持安靜,等待陸離宣判普修斯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