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我終於擺脫簡陋晦暗的“煤燈”,真正擁有持續且明亮的燃料。
裝著煤油的密封桶藏在地下室最深處,並且用麻繩綁住把手,這也是我還能看見他的原因。
我將“煤燈”放在旁邊,一隻手抓著麻繩繃直,另一隻手用廚刀切割。浸泡積水讓麻繩變得晦澀、難以切割,我隻能一點點割斷麻繩,然後挪動“煤燈”讓我能更看清切口。
突然,在完全的出乎意料之中,看見“煤燈”邊緣浮現一隻漆黑怪爪,我先嚇了一跳,發現它和地麵同一平麵,然後,我下意識僵住,因為那隻漆黑怪爪正在向“煤燈”延伸,在我還在僵住的時候,怪爪尖觸碰到“煤燈”。
呼——
連澆水也不能熄滅的燒得正旺的煤炭如火苗般驟滅,瞬間降臨的黑暗與恐懼將我淹沒,我忘記還抱著煤油桶,被扯得踉蹌一下險些跌倒,但也扯斷了最後一絲麻繩。
恐懼使我像是溺水的人抱著能碰到的任何事物般抱著煤油桶,歇斯底裡地向台階之上的微光狂奔。
隻有我沉重喘息和尖叫的地下室裡,幽暗而粘稠的漆黑之影隨我一起衝向彷佛無儘遙遠的地麵。
踩空讓我嗑得頭破血流,但我絲毫不敢停下,終於,在那究極恐怖降臨前,我跌跌撞撞撲出地下室,像是被海浪拍在沙灘的魚仰躺著開合嘴巴。
我麵前的地下室入口,不甘的可憎之影退入漆黑。
不需要鏡子我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鼻腔湧出的熱流滴淌在衣服上,膝蓋和小腿骨正傳來劇痛,還有沾著灰塵開始滲血的擦傷的手臂。
我癱在地上,後腦貼著冰冷地板。
弄了一身傷,還弄丟了廚刀,恐怕今天又是挨餓的一天,
我拍了拍抱在胸口的煤油桶。
但總歸不是一無所獲。
因為擔心地下室的怪爪追出,我沒敢休息太久。撐著破敗、疲憊不堪的身體爬起,我向避難所一瘸一拐走去。
回到象征著安全的壁爐邊的我先將煤油桶放在旁邊,處理好傷口,用鍋鏟撬開煤油桶,留下陰影的煤油味飄出,我將一些倒在地板,又拿出跟燃燒木棍湊近,火焰忽地升騰,這桶煤油質量極佳,沒有受潮和進水,直接就能點燃。
用鞋底蹭滅火焰順手把木棍拋回壁爐,喝下熱水溫暖身心的我不甘在還不到中午就被迫休息。
望著窗外細雨朦朧的海灣,我也不想幾個小時後在饑餓和悔恨裡渡過……我不敢靠近羅德斯特港,但在沙灘上也許能撿到些海浪衝上來的死魚,然後把它們做成腦海浮現的各式各樣的鮮美魚湯——以前的我應該很擅長做魚。
我這麼勸說自己,咬牙捂著纏繞著布條的膝蓋站起,再一次離開閣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