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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薄霧不再籠罩廣袤大地。p
還算不錯的能見度下，遠方地平線儘頭隱約升起炊煙。p
陸離和凱特沿著水灣緩慢而堅定地步行。p
希望升起的煙霧不是建築或什麼在燃燒。p
按照順序，從不朽巨人號失蹤到耕地園失聯間隔隻有幾天，而從耕地園失聯到黑環升起幾乎橫跨整個雨季。p
所以在此之際，耕地園暫時還沒那麼糟糕——起碼尚未麵臨滅頂之災。p
陸離向著目的地前進，腦中思考另一件事：就如純黑石塊讓他回到列農群島毀滅前。讓自己回到一切尚未發生的耕地園的存在是什麼？p
如純黑石塊一樣的純粹記錄者，亦或需要陸離做到某件事？p
跟在陸離身後的凱特漸漸縮起肩膀，幾十米外的湍急水灣帶來充沛的濕氣，她的頭發已經結出露珠，潮濕的裙子緊貼身體。p
受到的貴族禮儀告訴她，這時紳士會脫下衣服披給自己，但前麵的陸離什麼也沒做。p
“咳……”p
壓抑不住的輕咳將陸離的注意從周圍和思緒喚醒，注意到鼻尖微紅的凱特縮著肩膀，躲在自己背後避風，脫掉風衣丟給她。p
“……謝謝。”p
凱特裹緊風衣，寒冷逐漸褪去，溫暖帶來了整夜的疲倦，又將她拽進昏昏欲睡。p
炊煙升起的位置比想象得遙遠，好消息則是那的確源於海灣鎮，鎮子也未被焚毀或遭到襲擊。p
離開拋錨的汽車步行近兩個小時，陸離和凱特終於擺脫荒涼，看到鎮民在鎮子外徘回。p
鎮子沒事，他們沒事。p
事實上，當聽聞一艘大船在海麵遭遇怪異、陸離和凱特是幸存者、發生在不朽巨人號上的一切，這些當地人表現出更多詫異，然後集結年輕人趕去救援。p
幾十裡的平坦原野，足夠他們在天黑前趕到擱淺處並帶回幸存者。p
陸離隨後向當地人問起海姆和靈塑，本不抱希望，但鎮子的衛兵隊長流露忌諱莫深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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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是什麼？”p
“……跟我來。”p
衛兵隊長領著陸離和凱特來到一座貼滿陳舊羽毛和毛發的圓形大屋。p
“告訴母親，有客人來了。”衛兵隊長向門外的侏儒說。p
侏儒鑽進氈頂圓屋，不一會兒掀起針織門簾，示意他們進來。p
“母親。”衛兵隊長尊敬地向盤坐在毛毯上的一名紮著粗麻花辮的老嫗，“他們想知道海姆和……靈塑。”p
灰布蒙著她的雙眼，但老嫗抬起頭時，凱特感覺到她在“注視”自己。p
“為什麼，孩子。”p
“一個友人讓我找它們。”p
“……朋友不會讓你這麼做。”一雙審視的眼睛似乎透過灰布刺向陸離。p
“亦敵亦友。”p
“人也不會讓你找它……”p
“她的確不是人類。”p
謊言被戳穿未讓陸離流露平靜以外的情緒，也未讓“母親”驅趕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