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瑜上樓後看見顧近惟發來的一條信息,也懶得回複便直接打了視頻過去。
另一邊接得很快,些微延遲後屏幕上出現顧近惟臥室的景象,那邊很暗隻有屏幕透出的點點光亮照著他的側臉。
陸聽瑜就這麼趴在床上盯著他,“睡了?”
“還沒有。”顧近惟拉開床頭燈,昏黃的光瑩瑩照在他側臉,倒莫名顯得有些溫馨。
他坐起身後定定地看向屏幕中的陸聽瑜,低聲詢問:“怎麼了?”以往陸聽瑜不會主動給他打視頻,頂多在周末不能見麵的時候顧近惟會主動打,但多半是會被拒接的。
“沒事不能打視頻嗎。”陸聽瑜心情不好,說話都有點衝。
顧近惟習慣她的脾氣,安靜地等她說完才緩緩開口:“當然可以。”
顧近惟這副順著陸聽瑜的樣子不僅沒能讓她心情變好些,甚至讓她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你能不能現在過來?”
“一個小時可以嗎?我在平常你送我回來的路口等你。”
顧近惟沒有什麼猶豫的意思就應下,掛電話前還特意輕聲提醒:“等我快到莊園的時候給你發信息你再下來,晚上有些冷。”
他隻聽見陸聽瑜委委屈屈的嗯了一聲,光是聽著這聲音顧近惟就心疼。他從來不覺得聽瑜嬌縱,也不會對那些小脾氣厭煩,自從認識她以來,自己才知道什麼叫感情。
就算每每被氣得心慌也在心疼她,任由陸聽瑜三番四次耍著自己玩。
漸漸步入晚秋,夜間的風還是很涼,顧近惟拿上一件略厚的外套就要出門。下樓時卻正巧碰見從陸宅回來的顧楚,對方臉色不算好,看見顧近惟後氣極反笑。
顧近惟眼神都沒掠過他身上,隻攥著手機打算出去。
顧楚原本是看慣了顧近惟的麵無表情,現下卻越發覺得刺眼。便上前兩步扯著他領口,一字一頓道:“你要乾什麼去?”
廳堂裡還未離開的傭人連忙拿起手上的東西離開,竟是不敢看一眼。
不多會,偌大的廳堂隻剩下顧近惟和顧楚兩人。顧近惟伸手將顧楚的手甩開,深眸內無一絲情緒波動隻語氣冷硬道:“有事?”
平心而論,顧楚跟顧近惟的長相極為不似甚至兩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極端。但唯一相似處大概就是那股狠勁,不顧不問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狠勁。
顧楚之前從未見過這個瘋子展露,直到他故意用陸聽瑜惹怒顧近惟的時候,他在對方眼裡看見了偏執和瘋狂。
現下被顧近惟恍若無人的表情刺激到,顧楚便連新仇舊恨一起算上,意有所指道:“顧近惟,你離陸聽瑜遠點,彆他媽的看見彆人的東西都上趕著搶。”
顧楚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對方前段時間被接回顧家的事,忽然感覺臉頰處挨了重重的一拳,受到莫大的衝力不得以歪過頭後退幾步。他憤怒地看向顧近惟,隨即撲了上去。
“你個瘋子你敢打我?”
“你憑什麼來顧家,你就是個野種!憑什麼靠近陸聽瑜,她再怎麼樣也是我的!”
“瘋子,隻會搶我的東西,去死吧!”
顧近惟絲毫不在意顧楚說的野種一詞,想的隻是陸聽瑜三個字居然可以從他口中說出。心下溢出難以言明的厭惡和占有欲,顧近惟下手更重了些。
最後他緊攥著顧楚的領口警告,“你不如問問你的父母,看我是不是野種…”顧近惟還想說些什麼,但一瞬間想到聽瑜的話,便漸漸沉默下去。
聽瑜不希望彆人知道自己和她的關係。
顧近惟隨手甩開緊攥的領口,冷靜下來才感受到掌心的疼痛,此時他不光是手上有擦傷彆處也頓覺隱痛。但距離他跟聽瑜約定的時間沒剩多久,他也沒想著回去塗藥。
拿著發皺的外套從草坪的小道往外跑,牽動著傷口愈發得疼但他卻毫不顧忌,等到了主路坐上車時顧近惟才來得及看自己臉上的傷口。
隻右側顴骨有一塊淤青,其餘彆的傷口都是明麵上看不見的。
於是等顧近惟到了陸氏莊園外的長椅上便徑直坐在最右側,緊接著給陸聽瑜發了信息:【聽瑜,我到了,出來記得穿外套。】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陸聽瑜才走過來,顧近惟微側著臉跟她打招呼。
陸聽瑜原本的情緒消磨乾淨,可一看見顧近惟後倒更加委屈。伸手攬著他的脖子,她主動輕輕地抱著他。“我爸媽不讓我去演戲,我爸還說以後不管我了。”
陸聽瑜有些壓到他的傷處,顧近惟臉色發白,但在昏暗的夜色下也察覺不清。他隻慶幸聽瑜在靠在自己左邊肩膀看不見自己右邊臉頰的淤青。
單手輕撫著她的背,顧近惟低聲道:“他們沒有同意嗎?”
陸聽瑜無法感受親人間吵架的悲哀,隻能在腦中尋找著相似的情感,“我爸同意了,但他說以後不管我。”
說著說著陸聽瑜開始嘴唇微抿,眼眶內蓄著眼淚,盈盈流轉間順著眼尾落下。“他們本來就沒有管過我,為什麼我想做一件事他們都不願意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