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飛馳的小車已經快要抵達哥譚市。
車內,坐在企鵝人身旁的鐘鶴紗安靜的側頭,一語不發。
表麵上看著沉著又冷靜,其實內心慌得一批的鐘緲,正在一邊口述跟著企鵝人這幾天的見聞,一邊努力穩住鐘鶴紗的人設。
“鶴紗小姐不打算告訴我麼?”一個硬物忽然抵在了鐘鶴紗的腰間。
她低頭望去,是一支黑色的槍管。而拿槍的人,自然是坐在她身旁,麵容陰鷙的企鵝人。
“你想殺我?”
到了這一步,鐘鶴紗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輕輕推開了腰間的槍管,仿佛完全不將這樣的大殺器放在眼裡,“你殺不了我。”她的語氣平靜得仿佛推開的隻是一根小木棍。
“那可不一定……”企鵝人語帶遺憾,神色卻冰冷又殘酷。“我原本以為,能和鶴紗小姐成為朋友的。真是可惜……”
‘吱……’飛馳的小車忽然停在了路上。
前後三四輛車上,跑下來七八個黑衣壯漢。他們手中握著槍,將企鵝人乘坐的這一輛車給團團圍了起來。
“朋友?”被包圍了的鐘鶴紗絲毫不慌,甚至還輕笑了一下,“你有真的朋友麼?奧斯瓦爾德。”
企鵝人被戳中痛處,表情猙獰著才將胸口的怒火給壓下去。“說,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個被你求過婚的女孩兒,你還記得麼?”
鐘鶴紗偏頭躲過飛來的子彈,然後整個人如沙粒傾頹般慢慢從車內消失,又慢慢出現在車頂。
‘哢嚓’四周上了膛的槍支全部對準了車頂的鐘鶴紗。企鵝人也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你究竟是誰?!”他聲音低沉,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和自己有仇的那些人。
“隻是因為她不小心摸到了你的鼻子,你就殺了她。”回憶著腦海中翻看過的資料,鐘鶴紗居高臨下的看著企鵝人。
“你後悔過嗎?奧斯瓦爾德。”
“給我殺了她!”憤怒的企鵝人已經不想知道眼前這個少女是誰家派來的,也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誰。
此時此刻,他隻想將這個人殺掉。
“你大約是不後悔的。”鐘鶴紗靈敏的閃躲著子彈,並抽出手臂上的短刃,當做飛鏢,撂倒那些黑衣的保鏢。
“因為比起其他人,你永遠都隻會愛你自己。”她閃身躲到高大的樹上,“午夜夢回時,你會不會夢到他們?我真的很好奇。”
話音一落,站在樹上風姿綽約的鐘鶴紗,往樹下一跳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老板!”兩個黑衣保鏢繞到樹後檢查了一番後又跑了回來,“人不見了。”
“給我查。”企鵝人手中的雨傘重重的戳在地上,“翻遍整個哥譚,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是。”
“還有。”企鵝人咬了咬牙,“替我約今晚的阿卡姆探視。”
*
“好了。”
坐在餐廳中的鐘緲舒了口氣,“我已經當著企鵝人的麵,表演了個活人消失術。還把他氣得夠嗆。不過,這樣真的有用嗎?”
“放心。”提姆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你用的是全新的角色,企鵝人一時半會兒查不到什麼。最多也就是回去再將自己的勢力重新梳理一遍,或者找些理由去吞並其他小團夥。”
他敲下最後一個鍵,將電腦屏幕往鐘緲的方向挪了挪,“我已經給你偽造好了監控錄像,隻要假裝你已經離開哥譚,那麼企鵝人也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電腦屏幕被兩個視頻從中間分開,一個是在萊克斯集團外,鐘鶴紗蹲在大樹上一動不動;另一個是她突然出現在紐約的小巷子中,然後走出了監控範圍。
“這樣就算企鵝人聯係盧瑟去查監控,也隻會看見你在萊克斯集團外邊閒逛,而不會想到你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偷聽。”
“唉!”事情解決了,鐘緲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有些沮喪的撐著自己的臉,“看來我果然不適合做情報人員。”
這刺激是夠刺激了,就是還得麻煩隊友給她善後。讓她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提姆也頗有些感慨的拍了拍她的肩,她的這個能力,實話說來是非常適合搜集情報與打探消息的。
可情報人員需要的是不僅僅將消息傳回來,還得有非常強大的心理素質與危機反應能力。
就如今日與企鵝人的對峙,換上他們任何一人(除了達米安),恐怕都能將其糊弄過去。
想到這兒,提姆輕笑著,揉了揉鐘緲的腦袋,“有句話說得好,術業有專攻。你沒受過專業的訓練,能全身而退已經很不錯了。”
“你這不是還帶回了個重大消息麼。”達米安將大熊貓攏在懷裡,難得開口安慰人,“就衝這個消息,你這次就不虧。”
“術業有專攻。嗯,說得有道理。”鐘緲做了個吸氣吐氣的運功姿勢,緩和下這段時間浮起的躁動,“我還是好好研究我的治療輔助吧,打打殺殺的不太適合我這樣的女孩子。”
“哦,對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趕忙掏出手機給傑森發信息。
“我在企鵝人那兒還碰見了偽裝的傑森。我得提前告訴他企鵝人有可能準備回去清洗勢力,讓他早做準備。可千萬彆我沒被抓到,他被抓到了。”
“傑森在冰山集團乾什麼?”提姆輕輕皺了皺眉。
“這我就不知道了。”鐘緲一邊飛快的打字,一邊回道:“我到冰山餐廳的時候,傑森大佬就已經在裡邊了。看那情形,他似乎還混到了中高層?”
提姆看了眼埋頭發消息的鐘緲,想說什麼,又忽然頓住。腦內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將這條信息加入到了自己觀察計劃中。
企鵝人,看來最近要將他列為頭號監視對象了。
“等等,這熊貓怎麼忽然不動了?”正愉快擼著大熊貓的達米安忽然有些驚慌的晃了晃懷裡的熊貓。
“奧!”鐘緲抬頭看了一眼,滿不在意的說道:“這是沒電了。”
“電……電?”這玩意兒難道不是你用超能力捏出來的麼,怎麼還要用電?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鐘緲給達米安解釋,“本來是真的擬態熊貓的,但這不是被超人給救了麼……為了避免我這落下個走私偷渡的罪名,我隻能當場把它內部改成了機械玩偶。”
“……”達米安靜靜的盯著手裡的熊貓·代餐玩偶。
“其實手感是一樣的。我還特地增加了呼吸係統、心跳體溫係統和發聲係統。這和擬態出來的熊貓幾乎一模一樣。”
就隻有一個是肉質內芯,一個是機械內芯的差彆而已。
再說了,他們都隻是友好的擼熊者,這外表一樣,摸上去的手感也一模一樣,就不要要求那麼精細啦。
“行吧。那它歸我了。充電的插口在哪兒?”
就算是個機械熊貓,那也是最仿真的熊貓,達米安覺得自己可以接受這個落差。
“在尾巴上。”鐘緲站起來給達米安指充電的位置:將尾巴□□,就能看見充電口子。“不過,誰說這個歸你了?我可沒答應。”
雖然她也不是不能再捏一個出來,可達米安這理所應當的樣子讓鐘緲感覺有點不爽。
怎麼回事,小老弟?你難道不該和我客氣客氣嗎?
“那這樣。你之後的訓練,如果輪到我監工。我可以讓你多休息十分鐘。”達米安也不是那種白嫖伸手黨。當即和鐘緲談起了交換條件。
“訓練?”鐘緲奇怪的看了眼達米安,又扭頭看向提姆,最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什麼訓練,我?”
“額……”提姆摳了摳臉頰,“晚點你就知道了。”
鐘緲:???
*
原來,他們說的就是這個訓練啊……
鐘緲雙手抱著後腦勺,迎著月光的清輝,艱難的在沙灘上蛙跳。
“加快速度。”一枚蝙蝠鏢插到了腳邊。
“蛙跳200個後,還有一項3000米環湖長跑,半小時跳樓梯……”
“嗚嗚嗚……我為什麼,一定要參加訓練?我隻是,一個柔弱的奶媽而已。我不去乾前線的事兒還不行麼……”
彆問,問就是現在非常後悔。
她是有多想不開,要跑去乾前線的活兒啊!
TAT!
做奶媽不香麼。
望著前邊已經將她遠遠拋下的兩人人,鐘緲一個腳滑跪倒在沙灘上,雙手撐著沙地不停的喘氣。
“強壯的身體,可以令你規避掉日常的一部分風險。也可以讓你更加健康。”布魯斯踏著黑靴走近,蹲下。
“現在你的身體太弱,而你的超能力又太強。若是沒有強健的體魄支撐,你很快就會被抽乾的。”
當然,另一方麵還是因為:孩子太熊了怎麼辦?
那多半是閒的,多布置點作業就好了。
……
其實對於布魯斯來說。他從未想過要將眼前這個女孩兒拖進哥譚這一灘渾水中來。
她和迪克他們完全不一樣。
她不是哥譚人,也沒有違法犯罪的傾向。她的出現,是哥譚的一個意外,也是韋恩家的一個意外。
她是光明的,擁有著無限希望的未來。
他們又何苦將她帶到這一片黑暗中來呢?
所以從一開始,布魯斯就隻當她是一名遊客。一名來哥譚旅遊的遊客,一名路過韋恩家的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