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向你求婚了，你也答應了。”江乘的語氣似乎有幾分遺憾，他話鋒一轉，又冷下來，“但是，就算是在此之前我知道了，我想我也不會放手，和兒子搶女人，又怎麼樣，他留不住你，隻能說明他無能。”
虞柔怔怔地看著他，很快嗤笑一聲，“但他愛我，而你，隻是把我當替代品，一個永遠不可能轉正的替代品。”
“因為我知道，你終究你不是她，把你留在身邊，隻是我的執念，所以我沒碰過你。”江乘的眼神變得溫柔，像是想起了某個人。
虞柔低著頭沉默不語。
江乘很快回過神來，說：“其實我娶你還有個原因。”
虞柔問：“什麼？”
江乘：“因為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我娶你隻是為了讓你陪我度過最後這段時間。所以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對不起你的，不過我沒碰你，等我死後，你就能解脫了，我已經在遺囑裡都寫清楚了，我會給你留一筆遺產，我死後，你可以重新開始，拿著這筆錢嫁給彆人也可以。”
虞柔問：“哪怕是嫁給你的兒子？”
江乘愣了愣，突然笑出聲，他咳嗽了兩聲，說：“是的，哪怕是嫁給我的兒子，也可以，前提是，他願意娶你。”
虞柔：“我知道了。”
江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說：“你變了。”
虞柔：“人都是會變的。”
江乘搖搖頭，重複說了一遍，“你變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是以前的虞柔了。”
虞柔笑了，“現在的虞柔，和以後的虞柔隻會更好。”
江乘：“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虞柔：“江遲應該馬上就到了，還要顧違，你的另一個兒子，他也答應今天來看你。”
江乘點點頭，沒什麼反應，“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虞柔看了看時間，顧違差不多快來了。
虞柔慢慢站起來，頓了一下，又說了句：“你好好休息。”
等她走到帳子另一邊，並沒有看到江遲，看來是已經出去了。
係統毫無預警地出聲道：“洗白指數增加了三十點，恭喜宿主，請宿主繼續努力。”
虞柔倒是不驚訝，她做這麼多，要是還沒給點洗白指數，那才要奇怪了。
***
今天早上律師給顧違發了短信消息告訴他江乘的病房房間號，讓他到醫院之後直接過去就行，還給他介紹了一下江遲和虞柔。
律師剛好沒說虞柔的名字，隻告訴他江太太很年輕，一直守在醫院，他到病房應該就能見到她。
顧違在學校門口買了一籃水果帶去了醫院，到了病房門口，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江乘和江遲正在說話，房裡並沒有其他人。
他敲了敲門，江遲和江乘同時看了過來。
“你是顧違吧？”江遲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顧違還是有點驚訝，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男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要是在外麵遇見，他完全不會想到他們倆會有血緣關係。
江乘看到顧違之後，眼神變了變，盯著他看了許久。
“先進來吧。”
顧違看了看手裡的水果，把它放在旁邊的櫃子上。
“謝謝你願意過來。”江乘說。
顧違此時的心情格外複雜，他想到當年見到江乘的情景，那時候的江乘才三十多歲，帥氣成熟，通身的貴氣，眉眼間滿是驕傲和冷淡，和眼前這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實在是天差地彆。
人都會生老病死，就連江乘這樣的男人，也逃不過。
顧違以前恨他，但是在現在的江乘麵前，這些恨似乎已經沒了意義，他都要死了。
顧違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如果她還在，看到此刻的江乘，不知道會不會覺得解氣，抑或是傷心。
房間裡三個男人並沒什麼話可說，江乘對顧違這些年的生活也沒有什麼興趣，畢竟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他一個要死的人了，隻是想最後見一見顧違而已。
他們也不是可以嘮家常的人，顧違隻待了半小時，就要走，“我還要去打工，就先走了，改天再過來。”
江乘點頭說：“好，江遲你送送他。”
出門之後，顧違讓江遲彆送了。
江遲還有話要問江乘，於是也沒有堅持，兩人互看了一眼，顧違就轉身離開了。
顧違走到電梯口，正要進電梯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邁入電梯的那隻腳立刻抽了回來。
虞柔也看到了他，兩人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許久沒有動彈。
虞柔剛才一直在對麵的房間，顧違一來她就看到了，她是故意沒過去，一來是怕顧違知道之後太激動，把事情捅破了，她倒是無所謂，就怕江乘情緒起伏太大，喘不過氣來。
二來是她突然不想讓顧違現在就知道她的身份。
虞柔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顧違，“你怎麼在這？”
“我來探病。”顧違立即想到她的丈夫應該也是在這家醫院，心裡不太舒服。
虞柔警惕地回頭看了眼江乘的病房，誰知道剛好門開了，江遲從裡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