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先不要說話.”虞柔朝她搖搖頭,壓低聲音說。
虞婷抿抿嘴,做了個閉緊嘴巴的動作,乖巧地點了點頭。
虞柔飛快地瞥了眼虞思,隻見她低眉順眼非常沉穩,和虞婷截然不同。虞柔暗暗笑了笑,很快收回了視線。
禦花園是大安朝皇宮的後苑,滿眼皆是奇豔的景色,怪石嵯峨,、花木美秀 、瑤草芳菲。禦花園裡的台、亭、閣眾多,名稱也非常雅致。
禦花園裡有一座鏡湖,十分美麗,四座橋相連,中間是三座水榭,連在一起顯得格外寬敞,足足能容納五六十人。
興許是收了虞柔給的好處,抑或是虞柔現在和太子訂了親,很可能會是未來的太子妃或皇後,那位姑姑對她們格外的熱情,一路上一直說個不停。
給虞柔等人介紹了一番禦花園還說了許多宮中的典故,虞婷和虞思聽得十分認真,虞柔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她問了句,“姑姑,不知今日來了哪些貴女?”
“不僅是貴女,聽說各大世家的年輕娘子郎君們都會來,還有幾位皇子公主,今年的賞花宴由皇後和長公主一起舉辦,比以往都要熱鬨呢。”
虞柔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那姑姑都認真回答了。
到了湖邊,虞柔遠遠便瞧見了水榭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貴女間也有各自的小團體,文官世家的貴女、武將世家的貴女以及皇親國戚分彆在三個水榭裡。
“那邊就是貴女們待的地方了,奴婢不便過去,就不能送您了。”姑姑低著頭恭敬地道。
虞柔笑道:“沒關係,你忙你的去吧,我們自己過去就是。”
虞柔領著虞婷和虞思剛走過去,就吸引了水榭裡眾位貴女的注意。
她今天的打扮和以往稍有不同,素淨了許多,但是又彆有另一種美感。
一位年輕的貴女一看見了虞柔,立刻站了起來快步朝她走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通往水榭的路是搭在湖麵上的長廊,長廊隻有那麼寬,道太窄隻能容許兩人並肩通過,如今被何俞蓮和她的女使擋著,虞柔等人根本過不去。
虞柔一抬眼便對上何俞蓮那張驕傲張揚的臉。
“本來聽說你要來我還不信,沒想到真來了,你不是病了嗎?可彆帶著病氣傳給了宮裡的貴人。”
說話的是何家貴女何俞蓮,何家是京城四大豪門士族之一,何俞蓮的父親娶了另一豪門士族——楊家的女兒,而楊家,可是當今皇後的娘家。何俞蓮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
何家家世不凡,何俞蓮又是家中的嫡女,身份比虞柔要顯貴,她從小被寵著慣著,脾氣比原主還要大,而且偏偏看原主不順眼,次次見麵兩人都要吵起來。
原劇情裡,這次宮宴開始之前,原主還在養病,沒有出門參加貴女們的活動,何俞蓮就跟其他貴女說原主肯定不敢入宮參加宮宴,怕丟人,到時候太子殿下知道她無才無德,隻怕會後悔與她訂親。
京城的貴女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大家都認識,這話被有心之人傳到了原主這裡,原主又是個要強的性子,本來心裡是有點打鼓不知道該不該去,但是聽了這話一氣之下說什麼也要去,前世病才剛好,就早早準備著要入宮。
誰知還真的在宮宴的才學比試上鬨了好些笑話。
何俞蓮就等著看原主的笑話,被她嘲諷了幾句原主就惱羞成怒了,與何俞蓮吵了起來。
當時皇後娘娘也在,幾位公主也在,三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胞妹,對原主也很是討厭,她們自然是幫著何俞蓮,幾句話就將何俞蓮摘了出來,原主卻不知如何辯解,她在眾多貴女眼裡本就不是溫厚老實的主兒,而何俞蓮春的人際關係比她好多了,這一出事,也沒人來幫她說話。這事兒就變成是原主氣量小,輸了不服氣,衝何俞蓮發脾氣。
原主頂多有點小心機,麵對這些人精,根本不行,當時在旁邊看著的人都以為是原主主動找的事,被大家說了幾句之後差點就哭了,緊接著又被太子設計出了事,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以至於身敗名裂,回去之後差點自尋短見。
想到這裡,虞柔看何俞蓮的眼神就有點意味深長了。
何俞蓮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件蔥綠色鑲襴邊的冰梅紋暗花褙子,衣緣飾月季花蝶紋織金絛邊,胸前釘三顆珍珠扣子,藕荷色葡萄花邊紋百褶裙,頭戴金雀兒祖母綠珠花,脖子上甚至還掛了一條珠玉瓔珞。
這衣裳穿在何俞蓮身上還真是顯得她嬌美靚麗許多,這樣式這工藝都是難得一見的。
以往原主聽到何俞蓮的挑釁,總是會氣得跟她爭執起來,但此時,她卻笑道:“我的病早好了,多謝你的關心,這樣熱鬨的賞花宴我當然要來了,你不是也來了嗎。”
何俞蓮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虞柔的反應和她預料的截然不同。
不僅不跟她爭吵,就連自己諷刺她她也一點不生氣,難道病糊塗了?
何俞蓮一邊想著一邊打量虞柔,暗暗思忖,她穿的倒挺素淨,不似之前那樣張揚了,虧得自己今日還精心準備了一番,想將她比過去。可現在衣著上真的比過去了,何俞蓮心裡又有些不舒服,儘管虞柔穿的並不豔麗,她還是比自己好看,這張臉實在是讓人討厭,不僅勾走了太子殿下,還有她的哥哥也喜歡她。
她氣不過地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待會可是要比才學的?我要是你就趕緊打道回府,彆待會丟人了哭鼻子。”
虞柔淡淡道:“這個不勞你費心,你不要擋著路,我雖然才學不佳,但也知道一句話叫做什麼……不擋路。”
何俞蓮氣得臉色發白,剛要發火,虞柔又道:“你看那邊,太子殿下和幾位皇子公主都過來了呢。”
何俞蓮惡狠狠地瞪著虞柔,“等著瞧,待會有你好看。”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虞柔淡淡一笑,並不生氣的樣子。
“柔姐兒,她這麼說你,你怎麼都不生氣呢?我聽著都氣死了。”虞婷扯了扯虞柔的衣袖,臉漲得通紅。
“跟她沒什麼好生氣的,你就把她當跳梁小醜就好了。”虞柔眯了眯眼睛。
“不如待會兒告訴太子殿下,讓他幫你出氣。”虞婷小孩子心性,說話也不走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