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初那真的是你……你這是合道了麼?”
“合什麼道?”
葉遲歸似笑非笑。
“鴻鈞,莫要告訴我,你現在都沒有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個騙局。”
“那我可就當真要瞧不起了。”
鴻鈞半點察覺都沒有嗎?
自然不可能。
實際上,從鴻鈞合道的那一刻開始他便醒悟,自己大概是入了什麼人的局。
他領悟天道,合身法則,自從那洪荒開辟之前的蒙昧時期一路走到今日,可不是為了存天理滅人欲,將自己變成一個沒有了自己的感情、隻知道順著法則的意誌去維護其存在的傀儡的。
彆看現在的鴻鈞身負道祖之名,看起來似乎是修身養性了;要知道,當年的鴻鈞可也是在混沌之中凶名赫赫的人物,不然也沒有可能會在開天的時候成功從盤古手下扒拉出一條生路來。
難道還真的有傻瓜以為,鴻鈞就像是他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的好脾氣?
當年龍鳳大劫,鴻鈞出手斬殺龍鳳的時候,可是一點也沒有手軟的意思。三千白發濺染上鮮血,手中長劍不沾一滴的血珠,有著一種淩厲而又妖異的美。
那或許,才是真實的鴻鈞。
也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份不對,所以當日阿爾忒彌斯在打通幾個世界的時候曾經發出去的求助,雖然鴻鈞也有猶豫,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出手相助。
可能是因為,即便是他,也希望著可以在這個死水一樣的局麵中劈出來一條生路吧。
“你想要說什麼?”
鴻鈞揮了揮手,熟悉的紫色的罩子冒了出來,將兩個人牢牢的罩在了裡麵。
“這樣,即便是天道也沒有辦法竊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了。”
鴻鈞道。
“你想要和我……說什麼?”
葉遲歸於是便笑了起來。
“你也意識到了吧,所謂的一直以來指引著我們行動的世界的意誌,有神不對的地方。”
鴻鈞頷首。
於是葉遲歸便將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些結論和盤托出。
鴻鈞一言不發的聽著,麵上雖然表情不顯,但是任是誰都能夠看見他眼底的怒火滔天。
“好,很好……”
那一雙往日裡麵會執筆作畫也能提劍上戰場的、修長有力而又骨節分明的手一點一點的攥緊,聲音裡麵有著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令人心慌的寧靜。
“你需要我配合什麼?”
鴻鈞轉過頭去,看向葉遲歸。
麵對他的問話,葉遲歸有些訝異。
“你就那麼確定我有計劃?難道就不能是我義憤填膺的憑借著一腔衝動來找你嗎?”
“你不會。”
鴻鈞甚至根本都不當葉遲歸在說玩笑話——因為那不過是一個連成為【可能】都沒有的假設罷了。
“衝動的人,不可能獲得那麼多創世神的幫助,願意將自己的世界對你無條件開放的。”
“如果說洪荒接納了你是因為你的起源在這裡的話,那麼彆的世界中自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殊榮。”
“所以唯一的解釋隻有,你足夠優秀。”
優秀到即便不是你自己的世界,都一樣會對於你的存在寵愛有加。
“哇哦,這個算是彩虹屁嗎。”
葉遲歸低笑一聲。
鴻鈞聽到了他的話,有些不解的反問:“何謂彩虹屁?”
“……不,沒什麼,你完全沒有必要知道這種東西的。”
葉遲歸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要你配合。”
葉遲歸的眼底有淩厲的鋒芒一閃而過。
“既然法則的意識想玩,那麼不妨就陪它玩個大的……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鴻鈞,陪我演一場戲吧!”
“且看這棋局之中,誰人為勝,又是何人為負!”
鴻鈞彎下腰去,將那些棋子一顆顆的撿了起來。
“可。”
宛若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