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三)(2 / 2)

元沅擦汗地手一頓,懊惱地抿唇,握拳捶手,【對啊,我已經不是人了!我可以用法術的啊!】

沒辦法,當人當太久了,思維習慣一時沒轉換過來,也不能怪他。

睡夢中的狼奴鼻端微動,側著頭,嘴裡嘟囔了句什麼。

“嗚……”

“嗯?主角攻在說什麼?”

元沅趴在石床邊緣,湊到狼奴嘴邊,有些好奇他會說什麼。

【係統:……是狼群的話,沅沅不是狼,聽不懂也正常。】

這樣啊,好可惜啊。

元沅有些遺憾,身後翹起的尾巴泄氣地垂落在地,像是半邊蓮花瓣一樣散開。

【係統: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就該知道,隻要見了元沅,不管是誰都得淪陷,就衝著那張臉,種族隔離都被主角攻給突破了,真不敢想未來會出什麼事。

“啊,對了,我都忘了這個。”

元沅揉捏著發痛的手腕,將袖中收納的雲吞麵和魚湯拿出來。

念著主角攻還未用過午飯,元沅便特意帶回來了一份,結果橫生枝節,反而把正事給忘了。

收納在袖中乾坤的吃食還帶著熱氣,未撒出來分毫。食物的香氣悠悠飄過,狼奴的鼻子抽抽幾下,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嗚。

等主角攻醒了,自己就能吃了吧?

元沅拍拍手,心神被牽動一瞬,似有所感。

有人觸碰結界?

這附近以前的確有些大妖怪會進入元沅的領域,但是自從意外得到了仙人寶衣,大妖怪們心有顧忌,不敢以身試險,故而幾百年來甚至不和元沅碰麵,卻也都在觀望。小妖怪也不會自尋死路,主動來找元沅的黴頭。

莫非是主角受?劇情進展的這麼快嗎?

元沅心裡疑惑,卻不得不去看上一眼。

及至飛身到結界邊緣,隻見到一封喜帖以及豬牛羊等五種祭牲頭顱,外加金紙銀錢,零零散散地擺了五盤,一一羅列開來。

元沅對其他東西並不感興趣,隻抬手召來紅紙喜帖,細細。

“狐兄親啟:弟十日後成親,欲借兄長寶道一用,特來拜會。若有冒犯,弟不慎惶恐,待弟大婚之後,攜拙荊一起為賢兄賠罪,弟不甚榮幸。”

元沅被這信紙上的兄弟之稱搞得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是哪位啊?他不記得原身有哪位兄弟還是存於世啊?

【係統:是鯰魚精。】

哦,原來是他。

元沅恍然大悟。

說起來,當時這條胖鯰魚差點成了原身嘴裡的肉,要不是原身嫌他血肉臟臭,他早就沒命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也成了妖精。

所以,這回算是……拜碼頭?

想著一條瞪著圓鼓鼓眼睛,魚須長長的,頂著新郎官的小瓜皮帽,矮墩墩地包裹在衣服裡作揖,憨態可掬的樣子,元沅被逗得一樂。

有很大一部分妖怪化形,是會保留自己的獸類特征的。那麼鯰魚精是如何與這位姑娘相識相知的呢?

或許正如民間話本裡那樣,白蛇以身相許報恩,成就一段姻緣,他們大概也是這樣吧。

思及此處,元沅不禁感歎,愛情真是奇妙。

【係統:沅沅認為愛情是什麼樣的呢?】

【我不知道。】元沅將信紙合起,放入衣袖。【應該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吧。】

不隻是元沅,就連擁有無數數據儲備的係統也回答不上來愛情是什麼。

係統也隻是由冰冷數據組成的存在,實在無法理解人類複雜的感情。

就連人類自己,有時候也無法分辨自己的感情。

有的愛無私偉大,有的愛狹隘怯懦,但是從根源來看,無非都是愛的一種。但是又有無數種解讀方式。係統無法理解這樣的感情。

看著元沅越走越遠,係統決定把這種哲學問題拋之腦後。

無所謂了,隻要他能和元沅在一起就夠了。

每逢五日,元沅就需要加固一次結界。

夜晚寂靜無人時,元沅獨自來到山中陣眼處,席地而坐,身上天水碧色寶衣在法力流轉間熠熠生輝,周身點點瑩光,幽若繁星。

【係統:沒有人了,你開始吧。】

【好哦。】

元沅點頭,手撚法印,凝神加固結界薄弱處。身後白尾鑽出衣擺,無風自動。

每次加固結界都需要全神貫注,萬不得有半點鬆懈。元沅全身心投入到加固結界中,周身因為法力流通,泛起淡淡白光。

有係統看護,元沅也不必擔心被人打擾,隻一心調動法力就是。

照梅山外部,一層透明的屏障由黯淡逐漸轉為流光溢彩,將整個照梅山籠罩在內。

僅僅是屏障短暫消失的一瞬,山內童男童女的肉香味就勾來了附近許多小妖怪。

山外長期居住在此的老妖攛掇著小妖上前,有膽大的小妖怪真去觸碰這層屏障,手掌剛伸上去,就聽他哀叫一聲,半條手臂都化為了青煙。

老妖們哼哧怪笑,受傷的小妖齜牙咧嘴地逃跑,其他小妖怪們看著透明無害的屏障,也不敢托大,吱哇怪叫地離開,回到自己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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