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再次被砸,胡善圍又不是木頭人,一時有些惱火,她轉身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訴範宮正去。”
沐春左右環顧無人,立馬跑來,將胡善圍拉到櫻桃樹後麵,善圍掙紮大叫。
“彆讓其他錦衣衛發現。”沐春捂住她的嘴,善圍張口就咬。
沐春忙放開手,手指兩排整齊的白色牙印!
沐春疼的直吹氣,“哇哇哇,你屬狗的嗎,見人就咬。”
胡善圍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沐春震驚了,他用帶著牙印的手掌捂臉,“我爹都沒打過的臉,你為什麼打我?”
惡人先告狀,胡善圍順手折了一根櫻桃樹枝防身,“你對我動手動腳,言語輕薄,我雖官職低微,卻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沐春指著胡善圍,“你你你,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去頂罪,了結案子,你這時候還在宮正司受大刑呢。”
沐春將紀綱受毛驤之命,給她飯食裡下桃花粉,逼她出宮的事情說出來。
沐春:“……你在宮外得罪過毛大人?或者你的家人和錦衣衛有關係?”
胡善圍半信半疑,沐春的話不靠譜,但是能讓紀綱托付性命的,除了毛驤,好像沒有彆人。”
胡善圍始終和沐春保持一棵樹的距離,“我們胡家隻是普通市井商戶人家,和官場的人一概沒有瓜葛。”
當年常遇春屠蘇州城,胡家人除了胡榮和她,都死絕了。
沐春又問,“有沒有可能是你後媽在背後使壞?”
胡善圍肯定搖頭,“陳氏娘家是開南北雜貨鋪的,也是市井小商戶,無人做官。”
其實胡家有做官的——就是她胡善圍,八品女史。
沐春沉吟片刻,“不可能啊,你一個藏書樓的抄書匠,平日連南京的城門都不出,為什麼毛大人非說你和軍國大事有關係?和你過不去,非要把你逐出宮?你仔細想想,家裡真沒做官的了?”
胡善圍聽到“軍國大事”四個字,臉色一變,“我的未婚夫,曾經是金吾後衛的一名百戶。”
百戶是六品武官。
沐春問:“‘曾經’?他現在在何處當差?”
已經三年了,提起未婚夫,胡善圍心中依然有墜痛之感,語氣卻淡淡的,“在朝廷第二次北伐時,戰死沙場。”
沐春雙手一拍,“這就對了!肯定是你未婚夫的關係,毛驤認識他,兩人有過恩怨情仇,否則,毛驤為何非要逼你出宮。”
金吾後衛和錦衣衛大本營都在都城,屬於禁軍,隻聽命於皇上,毛驤和未婚夫相識,也實屬正常。
可是毛驤為何要針對我?難道未婚夫的死有蹊蹺
胡善圍好像身陷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四周有怪獸出沒,她能感覺到危險,卻觸不到那些怪獸。
沐春問道:“你未婚夫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查一查。”
“王寧。”胡善圍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沐春嗬嗬笑道:“他們都叫我混世魔王,富貴閒人,我就是閒來無事,找點事情做。不過,我有個條件——”
胡善圍一見這張厚顏無恥,笑容猥瑣的臉,就心生戒備,她連連退後三步,怕被他輕薄,“你想怎麼樣?”
沐春指著左臉四個隱約的手指印,“把你胭脂水粉借給我一用,我要遮一遮。”
毛驤,錦衣衛指揮使,一品武官,權傾朝野。
我,後宮八品女史,無權無勢。
實力對比懸殊,如果想要搞清楚毛驤和未婚夫之謎,就必須用到沐春,沐春是錦衣衛的,近水樓台。
胡善圍權衡利弊,點頭答應,去妝奩取了脂粉,來到櫻桃樹下,“給你。”
沐春恬不知恥的把左臉遞給她,“我一個大男人,不懂調脂弄粉,你給我上妝。”
來都來了,就把他當做一個不懂事的熊孩子吧。
胡善圍調了脂粉,往他臉上抹去,柔軟的指腹時不時觸到少年人剛剛長出來的剛硬胡茬。
下巴酥酥麻麻的,很舒服。沐春覺得,這一巴掌,挨的挺值。
作者有話要說: 春春:有人打了我的左臉,怎麼辦?
蘭舟:把你的右臉給她打。
春春:好主意!撒花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