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輝當時就奇怪了,一個瞎子看哪門子的星星,這不就是雲帝自己作嗎?
“清河王白身出身,天降戰神,打出一片天地。而謝如卿則是世家之首謝家的宗子,天生的世家共主。”司馬沅繼續道,眼皮耷拉下來,“可惜——”
“可惜雲帝看上了他,以傾國之資嫁與了他,將他囚禁於宮中。從此以後,這世上隻有令人嗤笑的皇夫,再也沒有天縱麒麟客的謝如卿了。”
“等等,謝如卿不應該還在洛陽皇宮,在周滿手上嗎?”明月輝再一次發現了華點,“他怎麼會對潁川了如指掌、發號施令。”
遊戲裡,謝如卿是跟雲帝一同被周滿困於洛陽宮城的。後來從薛快雪的美人收集圖鑒裡得知,小渣男用十四座郡縣交換了他與雲帝,交與薛快雪折磨致死。
當時她還在開玩笑,薛快雪到底與這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司馬沅:“謝如卿在四天前已經到達了潁川。”
明月輝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是清河王,清河王以五百朱雀軍衝陷洛陽宮城,用死傷大半的代價,救出了謝如卿,並將之送到了潁川。”司馬沅說話之時偷偷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嘴唇。
清河王,就算明月輝不承認,他還是知道,這個天神一般的男人對她是不一樣的。
“五百人,換一人?”明月輝不可思議,就像做一個難以理解的算術題一般。
況且那可不是五百個普通人,而是五百朱雀軍神旅啊,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的神旅。
“隨著謝如卿來的,還有清河王帶來的一句話,【謝公,萬人敵也】。”
……
很快,到了上巳節這天,潁川城內張燈結彩,百枝煌煌。
文人墨客結伴踏青,冠蓋雲集,履舄交錯。
百姓男女也到了郊外,這一天是他們的相親節,男男女女泛舟、騎馬、打樗蒲,正是他們情竇初開、相逢恨晚的好時候。
這一天也是百姓混於其中,被朱雀軍護送著趁機結隊南下人數最多的日子,過不了幾天,整個潁川將變為一座空城。
潁川城內的風流名士皆到了敏成侯府郊外的彆院齊聚,流觴曲水,敲棋煮酒,就像享受亂世裡最後一點快活。
前幾天明月輝都待在房間裡寫注音讀本,由於是繁體字,有些字她認起來有點困難,於是決定整本寫好了再送給司馬沅。
而司馬沅更加地刻苦,塾師是沒了,他便借了書自己在房間裡看,雖是吃力,卻挑燈達旦,甚是用功。
明月輝不敢讓他晚睡,她估計司馬沅在解毒後,近一兩年就是身體發育的最佳時期。每每他還想繼續翻書,她便吹熄了燈,拉他上床睡覺。
說來也奇怪,平日裡這孩子倔得很,隻要一拉了手,態度就莫名軟了很多。
低垂著腦袋,又抗拒地彆過臉,牽著她的手也不是,掙脫開也不是,跟一頭傲嬌糾結的小貓咪差不多。
明月輝越來越喜歡牽他的手了,主角兒子逗起來真好玩。
真到了上巳節這天,明月輝的眼皮子跳得凶得不行。與敏成侯府個個摩拳擦掌,期待一年一次的上巳佳節不同,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遊戲裡上巳節會發生點什麼。
“表姐,阿辭著我來問問,你們想來參加曲水流觴麼?“裴淺有些不情願地前來。
裴淺被人攙扶著,著一身淺赭白團花的道袍,峨冠朱鬢,散發出一種欲說還休的美豔。
明月輝盯著她那身本來十分禁欲,卻被她珠圓玉潤的身材穿得前凸後翹的道服,太陽穴都在打凸。
她可清清楚楚地記得,遊戲裡就是這天——是司馬沅第一個孩子一擊即中的時間。
而他一擊即中的對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汝南王妃,裴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