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真,替我將這二人醫好。”明月輝吩咐道。
“是!”陳涼真抹了抹眼淚,頷首。
軍醫前來,慌慌忙忙地裹住兩個昏迷不醒小宮女的軀體,一齊抬出了主將營帳。
陳涼真跟著軍醫離去了,明月輝頭腦發脹,本也想拔步而行。
然而,眼角離去之際,她發現了一處不同——就是那艘小船的船肚子也頗大了點。
明月輝老爹原是國家地質隊的,所以明月輝本人也從小跟著父親上山下海,練就了一身得以傍身的技能。
她越看越奇怪,覺得一般的行船也不應是這種構造,除非……這船肚子裡真藏了什麼東西。
這樣想著,她拔步走到一侍衛麵前,拔了其佩劍,舉起就往那小船中央砍去。
“晉王妃!”是汝南王司馬辭的聲音,“你這是作甚?!就算錢沃辱你侍女,也不該隨意在帳中發泄。”
汝南王此話,字字誅心,分明是說明月輝意氣用事、不守規矩,用了“晉王妃”三字,直接是把司馬沅給連坐了。
幾名宗王內鬥嚴重,紛紛尋求世家支持,當然希望對手越少越好。
汝南王此話剛落,空氣中此起彼伏,議論聲登時陣陣。
明月輝也不管他,直直以劍挑起一塊掩蓋船身的木板——
一團粉色衣角滋呀而出,孤零零地在空氣中飄蕩。
明月輝眼疾手快,趕緊棄劍,以手掰開木板,漸漸地,諾大的船肚子展現在了眾人麵前。
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憨臥在船肚子裡少女。
少女一身整整齊齊的粉色衣衫,麵色嬌嫩紅潤,顯然是已經睡熟了。她不同於那快要凍僵了的宮女,整個人乾淨整潔,即便是睡著了,也不自覺流露出一股高貴驕矜的感覺。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沈忌都驚得合不攏嘴。
誰又能想到,錢沃遣來的船肚子裡,還藏著一個完好無損的少女呢?
隻有謝如卿麵色如常,甚至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怎麼了?”謝如卿看不見,隻有去問沈忌。
“船……船……肚子裡,有個女郎。”沈忌哆哆嗦嗦地回答。
謝如卿輕輕歪著頭,一思索。
“晉王妃。”他喊道。
明月輝回頭,“是。”
“那女郎睡著了嗎?”謝如卿問道。
“是的。”
“替我打醒她。”謝如卿嘴角一勾。
明月輝:“???”
……
現在營帳裡所有人的眼睛都釘在明月輝身上了,卡得她不上不下的。
明月輝看了眼那熟睡少女粉嫩嫩的臉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個狗幣謝如卿,真是逼人上梁山啊。
她真的懷疑,這個狗幣是不是和她有什麼私怨,在攜私報複。
可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得不發了,她也隻好輕輕地摸了一下少女的臉。
“晉王妃,打了嗎?”謝如卿問道。
他一個瞎子,聽不到聲音,當然以為沒打。
明月輝閉上眼睛,“啪!”
一巴掌扇在了少女臉上,那少女睡得死死的,似乎嘟囔了一句,翻過身繼續睡。
“繼續罷……打醒為止……”
明月輝無法,隻得抄起袖子,左右開弓地開始打,“啪啪啪……啪啪啪……”
大約打了十巴掌左右,那少女睫毛動了動。
明月輝趕緊往後跳了一步,儘量遠離那少女。她的舉動引來上首沈忌噗嗤一笑,她回望過去,沈忌正朝她眨了眨眼睛。
那少女果真被打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從船肚子裡爬起來。
少女長得頗高,手長腳長,粉色衣衫上掛著布包褡褳,腰間還圍了一圈彆匕首的皮鏈子。看起來風風火火,眉眼間又一股山水之中獨有的韻味。
“好疼…… ”少女捂住臉,剛剛被明月輝打的雙頰有高高隆起之勢。
“誰打的???”少女雙眉蹙起,環視左右,一股嬌憨中帶著伶俐的架勢。
明月輝心中一緊,卻聽到帳首又傳來一聲——
“我。”謝如卿自座上麵不紅心不跳地道。
少女聽了這個聲音,漂亮的杏眼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她回過頭來。
下一刻,她幾乎是帶著哭腔奔進了謝如卿懷中,“謝家哥哥,謝家哥哥,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你!”
所有人幾乎都目瞪口呆了。
“起來,起來,好生說話,給大家說說你是誰,你到底為何要藏在船肚子裡。”謝如卿揉了揉少女的頭發,鼓勵她將她所知道的事說出來。
明月輝不知道,接下來少女所說之事,將改變在場所有人,一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