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輝正看得起勁, 卻看到一人緩緩從二樓下來張望。
那人衣帶生水, 披帛帶風,一顰一笑絕美無暇, 明月輝一下子被迷花了眼睛。
竟然是好久不見的賠錢貨——裴淺。
裴淺臉頰圓潤, 氣色飽滿, 整個人看樣子被滋潤得很好。
“淺淺, 舅哥怎麼了?”一人從二樓悄聲悄氣地詢問。
那人探出頭來, 儼然有汝南王司馬辭的模子在, 不過就是胖了許多。
所謂的幸福肥不是沒有道理的, 自從某方麵的生活和諧過後, 司馬辭一改過去二十幾年的忍辱負重瘦弱倔強風,富態得活像太初宮裡撒丫子跑的肥鵝。
明月輝觀起精氣神,倒是多了幾分人間氣, 少了一些撐起來的恨意。
在遊戲裡, 司馬辭是撐著一口氣要當皇帝的人, 也是遊戲開局以來,男主司馬沅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敵人。
真正把司馬沅第一次打落穀底, 以皇帝之身被迫逃竄青樓畫舫, 從而認識唐夢的一大boss。
司馬辭的叛亂, 也是男主司馬沅與裴淺第一次相交的契機,兩根平行的線相互糾纏, 從而打成了死結, 再也分不開了。
明月輝看著如今的司馬辭, 她真的很想去問問, 那份奪位之心,怕不是真的淡了吧。
“在和未來嫂嫂吵著呢。”裴淺仰頭,對著司馬辭甜甜一笑。
“夫妻哪有不吵的,等過了門,嘗過了滋味兒便好了。”司馬辭輕輕道,眼波流轉,朝裴淺傳送著意味不明的信息。
明月輝突然覺得眼睛有點辣,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還是接收到了某些不該接受的訊號。
隻見裴淺見了司馬辭的眼神,害羞得臉紅透了,“死鬼,晚上再說,這可是外麵。”
“又沒有人,怕什麼。”司馬辭輕道。
確實沒有人,一樓的人全部被陸采薇趕走了,二樓也隻得他們這麼一桌,可惜他們沒去三樓,還有阿言和謝如卿呢。
他們這對夫妻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明月輝記起之前裴淺還跟她說過,兩個人在花園裡……
“不過他們年輕,這樣鬨著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司馬辭以過來人的身份如此說道,“這種小辣椒征服起來才有快|感。”
裴淺柳眉一瞪,“司馬辭,你什麼意思,這麼就厭煩我了?”
司馬辭的臉色龜裂了一下,“哪裡,哪裡,什麼小辣椒都不能跟我家嬌嬌比,我家嬌嬌才是最夠味的。”
他小心翼翼地哄著,就跟一個龜孫一樣。
如此這般,裴淺才滿意地複又笑了起來。
明月輝看到此情此景,隻覺得自己要笑瘋了。那樣倔強精明、運籌帷幄的男人,在一個女人麵前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說得也是,雖說司馬辭初初娶裴淺,是利用居多。
可是即便在原遊戲裡,他們沒有水□□融過,麵對突如其然大了肚子的裴淺,頭上一片青青草原的司馬辭竟然原諒了她,並一如既往地待她,甚至承認她的孩子。
這就說明,就算是原遊戲,司馬辭到最後也深愛著裴淺,並在他死後,也默默為裴淺鋪好了路。
所以遊戲裡裴淺跟司馬沅撅了這麼多年,不是沒道理的,她就算是身體上與司馬沅做了多年夫妻,孩子都生了一大院子了,她依然不肯進入司馬沅的後宮,一個人住在城外偏院,日日夜夜供奉著前夫司馬辭的牌位。
那時的她,內心一定是焦灼的。
一邊是日夜恩愛,與她生兒育女的男主司馬沅;一邊是宛如白月光一般時時照耀著她的前夫司馬辭,她心中的天平不知該如何傾斜。
她無法原諒殺死司馬辭的司馬沅,亦無法不愛那個縱容自己陪伴自己的司馬沅。
想到這裡,明月輝的餘光中,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堆人,為首的一個人影衝進了後院,速度快得難以捕捉。
然而明月輝的功力也不是蓋的,她清楚地看見了來人的臉,竟然是——清河王沈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