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梁曆史上,後宮乾涉朝政屢見不鮮,更有姓賈的皇後,賣官鬻爵,禍亂朝綱,以至於發生諸王混戰,戰火燃遍了整個大梁國土,最後搞得朝政積弱,四方政權崛起,連蜀地也獨立出去了。
後來到了哀帝時代,雲皇後直接篡了位,將哀帝趕下台,自己做了皇帝。
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後妃是一個非常有發展前途的職業。
一旦當上後妃。
榮華富貴,get√;
青雲直上,get√;
雞犬升天,get√。
所以司馬沅頒布這條敕令的時候,世家朝臣亦沒有出來反對,他們甚至還覺得,都多少年了,皇室終於聰明了一點了。
反正塞了自家女郎入宮便好,早入後宮晚入後宮都一個樣,反正有了一條入後宮的道路。
自己家族的手能伸進後宮就好,其他的管那麼多乾什麼呢。
也有人擔心自己塞的女郎倒在甄選的路上,不過轉念一想,那對家塞的人不一樣有可能摔在甄選路上嗎?
這樣一想,倒是心理平衡了不少。
誰也不知道司馬沅為這群采選過關的良家女設置了怎樣新一輪的甄選,不過新皇既是有理有據,世家也無法反駁,反正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各憑本事了。
明月輝一聽,總覺得這就像就職前的職業培訓。
【他是想讓那群女子晚一點來後宮嗎?】明月輝心想,可是沒用啊,該來的還是會來。
她搖了搖頭,這個傻孩子啊……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他再怎麼螳臂當車也沒用。
“這主意是誰出的?”她總覺得這種東西不可能是司馬沅一個人的主意。
“聽說昨晚,陛下召見了清河王殿下,兩人在東閣密謀了一整晚。”陳涼真神神秘秘道。
清河王……這就不奇怪了,明月輝無意識地瞟向那封哀牢山飛過來的鴿子。
“涼真,你先出去,我想靜靜。”明月輝說道。
陳涼真擔憂地瞄了她一眼,“殿下想吃什麼,涼真吩咐小廚房去做。”
“做點脂油糕吧,想吃點鹹口的。”自從發現了司馬沅新招的小廚房特彆給力以後,就算是再悲傷,明月輝也可以化悲憤為食欲。
……
待陳涼真走後,明月輝來到了窗台。
窗台邊,小鴿子乖乖的啄著小米,羽毛豐沛,體態豐盈。
這是謝公養的鴿子,個個翅大腰圓,肥碩有力,來回飛個千把裡不帶喘氣的。
就在今日,它跨越千山萬水,從哀牢山飛了回來。
腳上綁了一隻小圓筒,裡麵裝了一封信箋,那是師姐袁芳塵傳回來的。
此前她寫信向袁芳塵詢問,平楚老人除了她二人之外,是否收過其他的弟子。
這時師姐已傳信回來了,明月輝從小圓筒裡抽出信箋,展開來看——
上麵寫著,師姐雖不知師父百年之前是否有收過徒弟,近百年來,所收之徒,僅袁芳塵與明月輝兩人。
明月輝收了信,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了。
她清楚地記得清河王在演武場所舞的劍法,經過改良,確實適合男子使用。
但這套劍法確確實實是平楚老人獨創的,明月輝平生,隻在哀牢山見過。
甚至後來她又偷偷跑去了演武場幾次,沈南風的一些行兵布陣的方法,也與平楚老人所授的那些大同小異。
當時這個劍法,清河王說是亡妻所授,礙於身份,明月輝不好多問。
可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沈南風的這個亡妻,定與哀牢山有關。
那個叫做【阿月】的亡妻……
明月輝心頭泛起了一絲詭異。
……
采選的詔書頒布之後,邸報很快粘貼到了每一個郡縣,司馬沅的政令,從沒有一個比這個落實得更快。
全國上下儼然把這個搞成了一個促進君民感情的大型國民活動。
在采選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世家再接再厲,又上書司馬沅,請求讓皇後袁芳塵搬離太極殿西閣,說這不符合祖製。
待皇後所住的顯陽宮修繕完畢後,她應該好好去那裡待著。
說白了,就是怕明月輝霸著小皇帝不放,給自己族裡的女郎騰位置。
司馬沅近來都住東閣,既然皇帝都不光顧西閣了,騰出西閣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為此,朝堂上又打了一番嘴仗。
司馬沅坐在高高的禦座之上一陣愣神,即便知道了明月輝不是袁芳塵,他聽到了【袁芳塵】三個字,依然神情恍惚。
下一秒,他又逼迫自己不去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