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等她發現的時候,宋虹曉已經把她的公司搬空了,錢,貨,資源,市場,都被她作賤得差不多了。安然還記得自己紅著眼問她:“曉曉,媽媽哪裡對不住你,你要這樣對媽媽?”
“你不是我媽媽,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要是我媽媽,你就不會費儘心機找你的親閨女!”
“放心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的女兒也彆想得到!”
她已經花了安然所有的積蓄,現在又把企業掏空,安然還能剩下什麼彌補女兒呢?不不不,還不夠,她還要讓這個蠢女人知道,她這麼多年是怎樣的眼瞎心盲。
宋虹曉忽然陰惻惻地笑起來:“我親愛的媽媽,你知道嗎,當時負責接生的護士是劉美芬的表妹喲。還有哦,劉雨花跟她那傻弟弟不是雙胞胎,傻子比她大兩歲,早在我出生前,劉家就知道他是個傻子喲。”
“轟——”一聲,腦袋裡所有想不通的環節都變得合理了,為了給智障的大兒子找一個任勞任怨的,身體健康的扶弟魔,劉美芬處心積慮換走了她健康的孩子,搬家,對外宣稱雨花和傻子是雙胞胎,就是管戶籍的民警也查不到……安然隻覺天旋地轉。
她被活活氣死了。
死後也不安寧,宋虹曉和劉美芬請“高人”作法,讓她一直投不了胎,在人世間飄了二十幾年。
***
安然的心已經痛到麻木,如果她這隻阿飄還有心的話。她緊閉雙眼,不願麵對這個操蛋的世界。忽然,一把微弱的,細苗苗的聲音打斷她的神思,是貓?人類看不見她,可有些貓能看見她,還會凶她。
“喂,醒了嗎?”
“安然同誌快給你女兒喂奶吧,看把這孩子餓得。”
安然確定護士喊的是她,她能看見她?還喂……喂奶?!甫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一隻紅通通皺巴巴的小猴子。
“小猴子”還睜不開眼,雖然包裹得很嚴實,依然能看出揮舞著的小手,長長的細細的小指甲,嘴巴輕輕地蠕動著,發出“喵喵”的哭聲,可不就是剛才的“貓”嗎?
“白求恩同誌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表現在他對工作的極端的負責任,對同誌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安然同誌,傻愣著乾啥,喂奶啊,喂奶都不會啊,衣服撩起來,再疼也得忍著,第一口母乳比洋奶粉金貴,知道不?”護士一句語錄一句話,實在是等不及她這個性子,直接上手掀她的衣服。
兩隻白花花的,飽滿的,脹鼓鼓的……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安然立馬掙紮著坐起來,忍著渾身也說不清哪兒的痛,抱起“小猴子”,蓋住一邊,把另一邊塞猴子嘴裡。
做鬼也是有母性的鬼。
就這麼會兒工夫,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嗒嗒直往下淌汗,“小猴子”吮吸幾口,吸不出東西,哭得嗷嗷的。於是護士又連按帶擠的幫忙,“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就不怕彆人批評指出。你說你這小女同誌,你丈夫怎麼不來陪床?”
“你丈夫不來,娘家媽和婆婆總得來一個吧,四十度的高溫,沒人照顧怎麼行。”
安然陡然一驚,陽城市的夏天一般就三十一二,破三十五很少,破四十她有生之年就隻遇到一次,咽了口唾沫,“護士同誌,現在是1972年嗎?”
作者有話要說:老胡開新文啦,老規矩,舉手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