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1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615 字 6個月前

正焦頭爛額的眾人,全都傻眼了,又驚又喜。

“這孩子,怎麼是宋廠長抱來的呢?”

“大家找她都要找瘋了,她咋就回家睡覺了呢?”當然,倒不是責怪,所有人都慶幸,虛驚一場。

不敢想象,這孩子要真丟了,安乾事和宋廠長估計得瘋。誰家的孩子都是心頭肉,可他們家的卻是心頭最最軟,最最嫩,最最碰不得那塊肉。

安然強打精神,讓母親和陳叔先帶大家夥去吃飯,她要看孩子就不去了。包淑英也擔心壞了,哪裡還有心思吃席啊,可今兒是她結婚的好日子,安然不同意,“媽你彆冷落了陳叔,反正孩子找到了,也沒事,你們快招待客人去。”

平時饞得啥似的鐵蛋,對於心心念念很久的吃席也不去了,亦步亦趨跟著他們回家。

“姨,姨父,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妹妹。”他低著頭,認錯。

安然渾身無力,像虛脫了一般,但還得強打精神安慰他:“沒事,妹妹沒事就好,看好妹妹是咱們全家人共同的責任,不能光靠你,知道嗎?”

孩子丟了,所有人都有責任,單怪誰,問責誰都不公平,安然目前沒精力想彆的,腦海裡隻有四個字——找到就好。一切問題,等過了這頭再說。

直到回到家,安然的腿還是軟的,渾身使不上力氣,居然連小小的門前台階都上不去,腿抬不起來。宋致遠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攙扶著她,慢慢的像蹣跚老人,一步一步上台階。

“沒事了。”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安然的喉嚨特彆痛,估計是說話太多,一路喊“安文野”給喊啞了,她想說點什麼說不出來,隻能使勁咽口水,進屋第一件事先灌下一杯白開水。

她一麵灌水,宋致遠一麵把他回來發現的事給說了。

安然心疼得都快滴血了,趕緊摸了摸閨女的眼角,那裡還帶著未乾的淚水,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家哭了多久。想想吧,兩歲的孩子就這麼孤零零,害怕怕的蜷縮在床上哭到睡著,那個畫麵安然眼淚都要下來了。

“乖乖,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讓你去看熱鬨。”當時要是心再硬一點,再有原則一點,就不會讓她受這樣的苦。

忽然小貓蛋就睜開惺忪的睡眼,張手朝媽媽要抱抱,“媽媽……嗚嗚……”

安然渾身好似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趕緊接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對不起啊寶貝,媽媽讓你受苦了。”

小貓蛋腦袋就在她懷裡拱啊拱的,真是委屈死了那小樣子,安然和宋致遠眼淚都要讓她拱出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委屈,這麼讓人心疼的孩子呢?於是,兩口子晚飯都沒顧上吃,啥也不說了,就這樣輪流著抱著孩子,從樓下走到樓上,又從樓上走到樓底下,明明是個二十多斤的大寶寶了,可卻還像幾個月的小奶娃娃似的哄。

小人兒受委屈了,彆說抱幾個小時,就是抱到地老天荒他們也舍不得撒手。

安然心裡有一千個疑問,關於她今兒去了哪裡,被什麼人帶走,又是怎麼回來的,可她不敢問,不敢在她剛平複下來的時候又刺激孩子回想起害怕的事。好在小貓蛋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心理素質是真得了她爸爸真傳,哄了兩個多小時就說:“媽媽,肚肚餓。”

哎喲,知道肚子餓想吃東西,那就是沒啥大事了,安然趕緊問她想吃啥。

“肉肉。”

安然想起來,冰箱裡是還有一塊五花肉,也來不及慢慢解凍了,直接用水煮軟後切薄片,刷上秘製的甜辣醬,放進烤箱裡,幾分鐘滋滋流油的烤肉就出爐了。

鐵蛋跟著找孩子,急得嘴唇都冒煙了,現在一聞肚子咕咕叫得厲害,趕緊跑屋後的菜地裡,現扒一把生菜葉子來,隨便洗了洗,卷著五花肉就開吃。小貓蛋一看到這熟悉的吃法,人也精神起來,“哥哥,我也要菜菜。”

鐵蛋覺著是自己沒看好妹妹,看著妹妹像一隻哭得傷心得力氣都沒了的小貓貓,頓時大手一揮:“等著,哥給你卷。”

“不!”

她還不讓彆人幫她卷,就得自個兒笨拙的用嫩綠的菜葉包住油滋滋的五花肉,裹啊裹,卷啊卷,像給肥兔子做冰棍兒似的,卷出個完美的形狀來才送進嘴裡,“哇哦,真好吃!”

她開口說話,大家夥的情緒又好了點。鐵蛋故意逗著她,想讓她多說點話,“小野你看,我能裹個三角形的。”

小貓蛋經常看爸爸的圖紙,知道啥叫三角形,也跟著他裹,裹好幾大嘴吃掉,那叫一個爽快。

“小野你看,這是頭巾形哦,就跟海盜的頭巾一樣。”小姨給他們講故事的時候為了形象,都會畫幾個簡筆畫,這是兄妹倆從小就根植在心裡的。

小貓蛋立馬說:“媽媽,我超棒噠,我找海帶伯伯幫忙。”

大人們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怎麼天馬行空說起另外的話題。可鐵蛋卻是天天跟妹妹在一起的,立馬靈機一動,“你說是,你今天找了海盜伯伯幫忙回的家嗎?”

“對鴨。”

安然心頭一精神,試探著問:“海盜伯伯親自送你回家的嗎?”

“對鴨,公共廁所,伯伯噓噓,幫我騎牆,還,還有……”嘚吧嘚吧,雖然斷斷續續,不太清楚,可對於跟她有特殊溝通技巧的媽媽來說,要還原當時的情形也不難。

安然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兩歲的閨女居然完成了被拐後的自救?而且是教科書級彆的!她雖然也會時不時給講點“遇事不要慌”“要找可靠大人幫忙”的道理,但壓根沒抱希望兩歲的她能聽懂,都是絞儘腦汁掏空了睡前故事用來充數的。

安文野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還付諸行動了。

安然抱著她,親了親她糊滿淚水的小臉,鹹鹹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安文野你真棒!有你,媽媽真驕傲!”

小貓蛋瞬間挺了挺胸膛,“我不害怕壞人,我超棒噠,對不對?”

“對對對!”大家異口同聲肯定她。

小丫頭,說什麼都要問一句“對不對”“是不是”,非常喜歡那種被彆人肯定和讚同的感覺,簡直可愛得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

不過,安然還是沒忍住,想要趁熱打鐵,怕她睡一覺把細節給忘了:“那大院裡的孩子看見你讓一個老奶奶抱著,是真的嗎?”

前一秒還驕傲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貓蛋,立馬縮了縮身子,緊緊靠進媽媽懷裡,“嗯呐,壞奶奶。”小手掀開小裙子,大家這才發現她肚子上,腰上好幾個紅紫的手指印,當時也不知道下了多大勁,孩子得痛成啥樣,彆說安然和鐵蛋,就是曆來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宋致遠,也給氣得氣血逆流而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明顯是在咬牙。

安然也顧不上吃,讓他去找熱毛巾來給孩子捂捂,“不怕了不怕了啊,咱們安文野特彆勇敢,爸爸媽媽和哥哥都會保護你的,壞奶奶再也傷害不了你了。”

小貓蛋點點頭,“壞奶奶,戴眼鏡。”

看來,跟彆的孩子說的對上了,而且聽小野的意思,這個壞老太太想把她帶去一個叫“故事會”的地方,而陽城市沒有叫“故事會”的,估計是她聽岔了,或者自個兒發音不準。

不過,事情並不難辦,知道他們夫妻名字,還知道小野家住哪兒,應該是跟蹤過的,陽城市本地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哪怕不是,那也得有個固定住處,租房子探親訪友什麼的。

第二天,安然把母親請來幫忙看著小貓蛋,自己親自去市公安局一趟。

昨天,嚴厲安和胡文靜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倒不知道還發生了驚魂事件,此時一聽安文野差點被人偷走,頓時氣得青筋直冒:“王八蛋!”

他對這種事情是有切膚之痛的。

“難道又是當年那個劉美芬乾的?”這是人的直覺,兩個孩子都曾經被偷過,總感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可劉美芬當年被判了五年刑期,安然一直關注著,至今還沒出獄,還在蹲大牢呢。不可能分身乏術出來偷孩子,而當年她的幫凶護士楊荔枝,聽陳六福說也結婚懷孕了,最近剛生了孩子在坐月子……沒有偷孩子的條件。

“我看不像,嚴哥你這兒能不能查到全市戴眼鏡的四十歲至六十歲之間的婦女有多少人?頭發是紮起來的,露出額頭,不是短發。”小貓蛋能提供的信息就這麼多,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安然必須試試,壞老太太能偷一次,就會偷二次三次,說真的她要真對她和宋致遠怎麼著,安然還不怕,自信能見招拆招。可對小貓蛋,她一丁點風險都不能冒。

她必須儘快查出壞老太太是誰,然後一把摁死,快刀斬亂麻。

嚴厲安沉吟片刻,“我建議不要打草驚蛇,有可能是針對你家宋廠長的團夥作案,可以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讓全市各個單位報一份近視人員的情況,但走程序需要時間……”

安然了解,慢慢地,不動聲色地一網打儘,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可涉及到小貓蛋,她就沒辦法等,隻想把所有她能想到的線索都告訴警方。“對了,孩子還說什麼故事會,壞奶奶要把她帶去故事會,那裡有很多我們的仇人,陽城市內有這樣的社團組織嗎?”

嚴厲安思索片刻,“鬥天會,雄雞會,倒是知道,這個故事會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吧,安然徹底放棄這條線索了,這個“故事會”要麼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是沒在公安這裡備過案的非法組織,要查也難。

不過,捉了她的是壞奶奶,幫了她還把她送回家的海盜伯伯,安然倒是很想見一見,親自感謝他。“嚴哥您看您這邊方不方便幫我找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獨眼,左眼蒙著黑膠眼罩。”

“怎麼?”

“主要是他救了小貓蛋,我們全家都想感謝他。”把孩子放下就走了,這是無名英雄啊。

她安然曆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救了她的小貓蛋,以後就是她安然的大恩人。

***

回到家,小貓蛋雖然還是蹲地上跟兔子玩兒,但明顯感覺到,整個人懨懨的,沒以前活潑了。安然更心疼了,問她想吃啥也說不出來,隻看見她就扒她身上,怎麼都不願下去了。

明顯,是嚇壞了,現在見到能讓她感覺安全的人,她就扒拉著不放。正好工會有事,陳媛媛在隔壁喊,讓她過去辦公室一下,安然就把小貓蛋兜在胸前過去,帶孩子上班,就讓她破例一次吧。

到的時候,牛正剛王建國也都在,顧慎言一個人坐主位上,春風得意地說:“安副主席來了就好,先坐下吧,咱們開個會,說說最近的工作。”

小貓蛋很乖,靜靜地趴在媽媽胸前,不說話也不亂動,陳媛媛悄悄給她塞了一根大白兔,她捏在手裡悄無聲息的有下沒下的舔吧著,時不時還好奇的看看大家。倒是不像彆的孩子,早鬨開了。

“兩個月前咱們工會的勞動節晚會辦得不錯,市裡點名表揚了咱們,接下來我打算再接再厲,再辦一場國慶晚會,爭取超越以前的成績,大家覺著怎麼樣?”顧慎言端起搪瓷茶缸子,學著那些老乾部們,吹開茶葉沫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牛正剛和陳媛媛對視一眼,悄悄做了個擠眼睛的動作,意味不言而喻。勞動節晚會那可是小安(安姐)自個兒費心費力操持的,得了表揚那也是應該的,你心不小啊,一來就要超越安姐以前的成績?所以大家都不說話。

隻有王建國附和道:“對,我們應該再接再厲,不能故步自封,滿足於眼前的成績。”

牛正剛:“……”

陳媛媛:“……”

顧慎言偏要讓安然表態:“安副主席,你覺得呢?”

安然笑笑,“顧主席跟咱們生分了,什麼副主席啊,直接叫我名字就是,我沒意見。”她咋覺著“副”字這麼刺耳呢?不過,她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工作,也倒無所謂他是不是故意提醒這個“副”字了,誰讓自己沒關係,不如人家有靠山呢?

這顧慎言,為了仕途還是挺舍得下功夫的,聽說他現在的對象,也就是總廠廠長的閨女,長相跟他並不是很般配,女孩是個足有二百斤的胖子,大眼睛大臉龐跟她的廠長父親長得非常像。安然倒不是說胖女孩就怎麼樣了,畢竟胖瘦隻是形體的差彆,真正重要的是有沒有一顆有趣的靈魂。她隻是覺著以她對顧慎言的了解,應該是個外貌協會資深骨灰級會員才對,畢竟從小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都是很漂亮的。

如果因為長時間接觸,發現女孩內心的真善美和有趣的靈魂,日久生情,那是有可能的。

可她聽說的版本,倆人認識才一個禮拜不到,他就對人家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這愛情,來得也太快太猛了。

陳媛媛十分費解。

安然卻門兒清,這就是典型的鳳凰男嘛,他要的並不是愛情,不是如花美眷,而是能給他助力的老丈人。本來陳媛媛對他的好感僅次於嚴厲安和宋致遠,一聽安然分析,立馬就脫粉了,現在看他真是跟看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

不過,她還真冤枉顧慎言了,人不是沒能力隻會靠女人的小白臉,相反他能力還很強,很有想法,也很有執行力一人。這不,安然話音方落,他就拿出四份資料,一人發了一份,“這是我做的晚會策劃方案,大家看一下,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咱們商量著改改。”

這叫啥,有備而來啊。

安然認真看了一遍,確實寫得也挺好的,但因為主題太偉光正,不是她這種信奉實用主義的人感興趣的,也什麼都沒說。牛正剛和陳媛媛雖然嘴上還不服,但心裡也不得不承認,搞文字工作顧慎言是非常在行的。

王建國說:“顧主席這方案寫得真好,要不是您這麼寫,我都想不到呢。”

陳媛媛背後悄悄吐舌頭,這見風使舵的家夥可真會啊。

“既然大家沒意見,那就按這個方案實施吧,下來我寫一個詳細的計劃,大家按照計劃分工,各司其職吧。”

安然樂於不用動腦,領導安排乾啥就乾啥,可偏偏顧慎言又說:“咱們工會人手不夠,不如咱們從車間調個人來吧。”

工會雖然是閒散部門,但工資拿的是基本工資加全廠平均績效,一個月下來比一線工人還高兩塊錢呢,沒關係的一般人,想從一線調到工會來那可難於上青天,裡頭待著不挪窩的,那也是有點關係的,譬如陳媛媛,人父親是校長,牛正剛,人愛人是總廠老會計,就連王建國,他愛人也是總廠管後勤的。

安然十分好奇。這位能讓顧慎言開口調來的人,會是誰。

“進來吧。”顧慎言朝門外說。

安然看著進來的女同誌,心裡很不舒服。這顧慎言很會嘴上民主行動獨.裁啊,明明都早早把計劃做好了,還來問意見“商量”,明明要提拔的親信都早早的站門口了,還假意跟大家“商量”……關鍵他要提拔這人,安然還不喜歡。

這人也不是彆人,就是上次無緣無故放了安然鴿子的劉小華。安然不是聖母,她特彆記仇,像這種放鴿子差點害得她收不了場,事後還失憶一般一個字的解釋也沒有的人,彆說做同事,就是做路人她都嫌礙眼。

誰要跟她做同事,還不知道要被她怎麼坑呢。

“我覺得劉小華同誌平時工作認真,特彆富有鑽研精神,很適合來做工會的工作,小安你覺得呢?”

既然問到自己這個副手了,安然也就直說:“上次劉小華同誌說家裡有急事臨時放鴿子安排給她的工作,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什麼解釋?”要是真說出子醜寅卯,真能說服她,安然也不會計較。

可劉小華太蠢啊,她居然嘴一撅:“我上次不是說了嘛,我爸生病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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