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8769 字 10個月前

安然在心裡祈禱,可千萬彆出事啊,他現在手裡最重要的項目就是二代輕型戰機,他已經用性命和人格向副主席擔保過,一定要讓華國人的戰機飛上天的。

不過,專業的事就要讓專業的人乾,她擔心也沒用,隻能替他守好大後方。安然來到客房,發現李小艾已經等得睡著了,她雖然不是大眾意義上很漂亮的女同誌,但鵝蛋臉很端莊,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文氣,是讓人看了會覺著很舒服的女性。

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能把考核卷子做滿分的人。

剛才宋致遠說了,他們考核的卷子他後來也看過,是部委裡特請每一個專業最頂級的專家們出的,尤其以物理卷子最難,他也隻能做出百分之九十。當初王鋒能被錄取,憑的就是這張滿分卷子。

滿分的不是王鋒,而是他背後的女人。

這就是一個被婚姻和渣男耽誤了的物理學家啊!安然現在看她,也多了一份崇拜和佩服……沒辦法,她當年雖然成績也好,但數理化,尤其是物理,學得也很吃力。

這樣聰明的女人,要是真想殺人,說不定可以做到悄無聲息,不留痕跡,之所以能上報紙,其實也是她想為自己討個公道。可惜啊,公道是給活人的,死都死了,再公道又如何?頂多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資罷了,熱度頂多維持十天半個月。

在安然看來,想要公道,就必須自個兒好好的活著。她上輩子做了二十年阿飄,想死死不了,想投胎投不了,現在的她比誰都珍愛生命,什麼名聲,什麼金錢,什麼愛情,都沒有生命重要。

當然,做阿飄久了,除了羨慕活人鮮活的生命,她還羨慕彆人的美食。她曾經飄到各個飯店小吃街食堂,趴在彆人身後,甚至趴到桌子上,哪怕她都快趴到菜盤子裡頭了,依然聞不到味兒。

阿飄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她隻能看著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暗暗咽口水。

所以,她現在來到廚房,準備犒勞自己。年貨備得足,雞鴨魚鵝都有,還有一塊二斤多的新鮮牛腩肉。

又找了找,找到幾個幾天前買的洋柿子,當時還隻是青色轉黃,帶著淡淡的粉,現在已經捂成了鮮紅色。她把牛腩切小塊,焯乾淨血水,洋柿子熬成番茄汁,爆炒牛腩後,加上半鍋水,鍋蓋一蓋,就啥也不用管了。

兩斤肉明顯不夠吃,她乾脆又拿出兩塊嫩豆腐,半斤豆芽,土豆,門前屋後的綠葉菜長得特彆好,掀開稻草,拔出一把嫩綠的菠菜和茴香苗,剛洗好切好,兩個“蛋”就回來了。

“姨吃啥?”

“媽媽吃啥?”

兄妹倆異口同聲,就連黑花也使勁嗅了嗅鼻子,舌頭吐得長長的,尾巴搖成了小馬達。它哪兒也不去,就臥灶房裡,大灶底下,通紅的火光印在它眼裡,又香又暖。身體趴在熱烘烘的地板上,它聞著聞著,昏昏欲睡。

五六個月的狗狗,其實跟三四歲的人類幼崽差不多,都是喜歡吃喜歡睡,一睡能睡大半天的。

安然走路特意避開它,以防踢到小貓蛋的好朋友。正準備把燉牛腩盛出來,李小艾抱著孩子下樓來了,說是她們準備走了。

“坐著吧,走啥走,我還有個大事沒跟你說呢。”安然手裡忙不過來,“你把孩子放那個小床上,我家黑花幫你看著,你來幫我端一下鍋子。”

黑花聽見女主人召喚,立馬睜開眼睛,走到小貓蛋的小床邊,搖著尾巴。

那是一張隻有八十公分長的,竹子打的小床,樊麗萍送的,可小貓蛋長得太快了,沒用過兩次就睡不進去了,隻能就這麼放著。

鐵蛋跑回房,拿來兩個小毯子,墊一層軟軟的,再蓋一層不就冷不著了嗎?說實在的,比李小艾本來的繈褓那是暖和多了,她也就不扭捏,去幫忙了。

小悠悠是真小啊,放小床裡還嫌小床太大了,小小的臉蛋青黃青黃的。

“這咋跟我妹小時候不一樣啊?”他妹剛回家的時候雖然也醜,但很快就白了,這個小悠悠聽說都一個多月了,還是跟鹵雞一個顏色。

安然也有點奇怪,隻是白天不好問,畢竟當母親的都對彆人說自家孩子不好這樣的話題比較敏感。沒想到李小艾倒是直說了:“悠悠有點黃疸,還沒褪好,我本來打算來到這邊再帶醫院看的,誰知道……”

她都想著要死了,確實也沒多餘的心思想著給孩子治病。

安然一想,“也彆跑了,待會兒我給你找個大夫來。”

鐵蛋一聽就知道,肯定是要找陳爺爺,“好嘞小姨,我去喊吧……我能騎車去嗎?”

一聽哥哥要騎車,小貓蛋忙舉起手來:“媽媽我也去,我喜歡坐自行車。”

安然肯定不同意啊,自行車平時安然都不許鐵蛋騎的,他才八歲,車太大了,把控不好容易摔跤,更何況再在大橫杠上加個小貓蛋,雪地裡騎一段摔一跤。

“不用親自去,上廠辦給市醫院掛個電話,你陳爺爺估計還沒下班,來得及。”

打電話啊,那不得了,鐵蛋哪還看得上自行車啊,他滿心滿眼都是那部白色的電話機,一圈圈軟軟的電話線,兄妹倆噠噠噠又跑走了。

安然把炭換到小鐵爐子裡,支上黑市裡淘來的砂鍋,燉上牛腩肉,再切幾根小蔥和大蒜,準備調幾份蘸料。她本來想直接煮麻辣鍋底,但怕李小艾跟蕭若玲一樣吃不慣辣椒,“你喜歡吃啥口味?調料你自個兒調吧。”

李小艾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吃法,但也不扭捏,“有糖嗎?”

安然遞過白糖罐子,除了宋致遠的不用蘸料,她和兩個“蛋”都愛麻辣,共用一個麻辣的就行,“你們海城人是不是都喜歡甜口?”

“對呀,我小時候吃糖還把牙蛀壞了,後來好幾年沒長出來,你看現在門牙就有點飛。”彆人蛀的都是後槽牙,她居然是門牙……安然說怎麼看著有點奇怪,原來是門牙有點點飛。

“我父親要帶我看牙醫,我怕疼,就一直這樣了。”

要是一般女性,都會愛美,就是父母不帶去也得主動要求,她倒好,直接就躺平了,很坦然。

安然覺著,這個李小艾其實挺有意思的。

“對了,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事?”

“先吃完飯再說。”不然我怕你吃不下。

很快,陳六福和包淑英來了,看了看小悠悠的臉色,舌頭和食指,又問了問她大小便情況,說這是胎毒濕熱導致的肝膽濕熱,皮膚發黃,他待會兒騎車回家拿點藥過來,母親喝一點,再熬水給孩子洗澡就行,頂多一個禮拜就能褪下來。

天都快黑了,宋致遠也沒回來,安然估摸著又是不知道哪個點回來,“算了,彆等了,咱們吃吧。”

她已經把洋柿子燉牛腩盛了一碗出來,給他放櫥櫃裡,夜裡回來熱一下就能吃。

湯汁酸甜濃鬱,牛肉和土豆軟爛,又是一鍋冬天吃不到的綠葉菜,大家夥圍著爐子,一麵煮一麵吃,彆提多爽了。小貓蛋整個人熱得汗流個不停,黑鴉鴉的頭發黏在腦門上,小嘴還不閒著,又要吃又要說話,給李小艾介紹她們家的美食。

沒辦法,媽媽說這位阿姨是爸爸的老鄉,爸爸家那個地方喲,都沒這麼多好吃的,她就是這麼自信的認為:全華國全世界所有美食都在她安文野家餐桌上!

飯菜是好吃,可李小艾心事重重,一直記掛著安然到底要跟她說什麼,看樣子不像好事,那是王鋒又做了什麼壞事嗎?

終於肚子也吃飽了,孩子也喂飽了,鍋碗瓢盆也收拾乾淨了,安然把她叫到門外:“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可能會影響你一生,你準備好聽了嗎?”

李小艾沒想到,居然這麼嚴重,靜了靜心,“嗯,你說吧。”

“王鋒昨天偷拿了一部分氰.化.鉀回家,具體劑量不詳,但保守估計至少有300毫克。”怕她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安然又說,“氰.化.鉀是一種劇.毒.物。”

“我知道,可以通過皮膚黏膜、口腔黏膜、呼吸、內服和注射毒害人體細胞,造成細胞缺氧,全身器官衰竭,目前西方《毒理學》研究證明,最低致.死量是50毫克,最快一分鐘就會呼吸衰竭,對嗎?”李小艾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安然哪裡知道這麼多喲,她就是個門外漢,在真正的工科人麵前都不夠看的,“我並不是很清楚。”

“二戰後計算機之父和導彈之父就是被氰.化物毒.殺的,據坊間傳聞,希特勒也是死於氰.化物。”李小艾像背書一樣,整個人成了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看到這個反應,安然就放心了,隻要不是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就說明她已經找回自我,對渣男是徹底死心了。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很聰明,很優秀的女同誌,安然覺著,自己不用多管閒事,隻要把危險告訴她,她就能完美避開。

在對方有準備的前提下,想要毒.殺一個頂尖的物理學天才,哪怕是用化學的手段,也不可能。

“不管你做什麼,先想想你的女兒和老父老母。”

李小艾輕輕的笑起來,鏡片後一雙平平無奇的眼睛,忽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放心吧,我不會弄死他。”

***

陳六福和包淑英要回市醫院,順路就跟她們母女倆一道了,寒冬臘月,最暖和的就是被窩,鐵蛋貓蛋早早的洗漱完躺床上,嘰哩哇啦叫著,不知道玩的啥,安然把所有衛生打掃完,還鬨著呢。

她又抽空去書房看了會兒書,本來想看英語和數學,打算恢複高考後去考一個試試,就當圓自己的大學夢了,誰知剛看了十分鐘整個人就昏昏欲睡,昨晚看到哪兒也想不起來,總覺著每天翻開都是全新的內容。

好吧,安然敗下陣來,不得不承認,哪怕曾經學習不差,可時隔五十三年,想要再撿起高中課本,真的太難了。哪怕現在的身體機能正處於人生巔峰,可心理上對知識已經沒了渴求,心裡裝了兩輩子的事,其實已經野得收不回來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那肯定是試不成的。

一直坐到十點,宋致遠也沒回來,隔壁兄妹倆已經鬨著鬨著睡著了,安然也就不把小貓蛋抱回去,讓她跟哥哥睡吧,珍惜現在兩小隻親密無間的時光吧,鐵蛋已經知道害羞,很快就不會再要她睡覺了。

1976年春節前一夜,丈夫不在,女鵝也不在,安然真是孤枕難眠。可她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事會讓她一輩子記住這個春節,終生難忘。

第二天一大早,宋致遠還是沒回來,食堂早關門了,他昨晚肯定沒晚飯吃,安然趕緊用昨晚的番茄牛腩給他煮了大大一盆麵條,又提上一壺熱開水,來到實驗室門口。

給她開門的還是蕭若玲,但臉色早沒了前幾天的從容,此時冷峻得不像話,跟宋致遠簡直就是雙胞胎兄妹。而且,安然發現,實驗室四個門都站了守衛,穿著軍裝,遠遠的就要攔住她,是她說來送飯,人才允許她走過來的。

安然為了避嫌,站得遠遠的:“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蕭若玲點點頭,“我們這一次怕是又要失敗了。”

安然心頭大驚,前幾天宋致遠還興致勃勃說快成了,開春後等雪一化就要去附近農場試飛的,怎麼忽然就……莫非是昨晚她跟宋致遠說的事兒?

不過,因為周圍還有守衛,蕭若玲也不是愛跟人說話的主兒,接過水壺和麵盆就回實驗室了。安然隻能帶著滿腹心事回家,年夜飯反正兩頭都沒多少人來往,陳六福和包淑英繼續來二分廠,勉強湊了一桌,熱鬨一下。

大年初一,宋致遠沒回來。

大年初二,宋致遠沒回來。

年初三,初四……一直到初八,他都沒踏出過實驗室一步,安然每天給他們送飯,知道初二那天團隊裡其他人都從全國各地趕回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等到二分廠食堂開門,他們有了吃飯的地方,安然想照顧也顧不過來,因為她自個兒也得上班了。

這個春節,就跟沒過一樣,彆人萬家燈火熱熱鬨鬨,他們家卻因為缺了男主人,掛念這次失敗的原因和後果,一家老小雖然不知道安然愁啥,但也都跟著發愁。

幸好,年初八,嚴斐一家子來玩兒,胡文靜給安然帶來個好消息:“聽說沒?年三十那晚,我家小斐他爸去出警,市一中出了個怪事兒。”

市一中,安然瞬間打起精神,“什麼怪事?”

“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不知道?”胡文靜奇了個怪,這幾天陽城市都傳遍了。

安然做夢都是宋致遠的項目失敗,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上班眼睛都往窗外看,那裡能看見實驗室的一角。還真沒時間關注其他事。

高美蘭不讚成的看了兒媳一眼,“可彆賣關子了,快說吧。”

“陽一中有個數學老師,年三十兒的喝杏仁鴿子湯喝成傻子了。”

嚴厲安也來插嘴道:“那天本來輪著我值班的,我看也沒啥事就先回家吃年夜飯,誰知剛把碗端起來,局裡就來人,說是陽一中有人報案,有個數學老師一家三口喝杏仁鴿子湯,喝著喝著忽然就倒地下沒了呼吸。”

安然一怔,“死了?”

“沒,那家屬帶著孩子很果斷,報案和找醫生是同時進行的,搶救很及時,沒死,但……也成了傻子,大小便出來都不知道,可憐孩子還那麼小……”

安然鬆口氣,王鋒是該死,但不應該搭上李小艾的後半生。

她試探道:“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嚴厲安欲言又止,是胡文靜沒忍住,大聲道:“他活該唄!我說出來肯定嚇到你,他居然是跟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著,準備毒死自己妻子呢。”

“你怎麼知道?”

“他跟那個女人的通信,雖然藏得深,但全讓老嚴搜到了,女人在信裡教他,他老婆不是哺乳期嘛,讓他把毒.藥加鴿子湯裡給老婆下奶,結果你猜怎麼著?兩碗湯一碗有藥一碗沒藥,他自個兒倒把有藥那碗喝了個精光!”

嚴厲安苦笑,因為這事,胡文靜可沒少數落他們男同誌,好像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成了王鋒的幫凶和同類一般。“外頭的女人還說,那種毒.物的氣味有股濃濃的苦杏仁味兒,混一起發現不了。”

所以他們一開始也以為是杏仁中毒,本來這種東西就是有微毒性的。哪知道後來市醫院的大夫說杏仁中毒不可能那麼快,那麼劇烈,怕是某種氰.化物。

當然,這些他也沒跟家屬說,所以胡文靜知道的版本跟外頭流傳的差不多,都以為是某種不知名的毒.藥,有說是農藥666,有說是砒.霜,也有說是耗子藥……反正不管啥,他都是咎由自取。

想毒死妻子,結果自個兒喝成了植物人。

“他妻子也怪可憐,他已經在外頭不清不楚大半年了,直到丈夫自食惡果她也不知道他乾的事兒……現在估摸著婚是離定了。”

胡文靜白丈夫一眼,“離,肯定離,不離還留著過年,明年再喝一碗鴿子湯嗎?”

鴿子湯是王鋒當著同事的麵說體恤老婆,主動要燉的,鴿子和杏仁都是他主動買的,碗筷是他拿的,湯是他盛的。李小艾唯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碗和他的碗換了一下,甚至在喝之前還試探過他,如果他能看在夫妻情分和孩子的麵上放她一馬,她也會放他一馬,誰知他鐵了心一個勁勸她快喝,再不喝就冷了。

一副恨不得快點送她見閻王的架勢,那她也就隻能成全他了。

安然大概能猜到,也就放心了。她沒想到,李小艾心細如發,不僅不費一兵一卒成功報複了渣男,沒弄臟自己的手,還把他截取的兩封信拿回來銷毀,掃乾淨了尾巴,這一把是安然都沒想到的。

如果不把她的絕筆信拿回來,真有心要查,還是能懷疑到她身上的,畢竟她在信裡白紙黑字的寫著她要報複,要燒死渣男,她有動機。

去查案的還是嚴厲安,他的心思不是一般刑警能達到的,不然也不可能找到渣男藏起來的“毒信”。

不得不說,李小艾這招,乾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給大家推薦朋友的爽文《真千金靠玄學成為國寶》,作者孟青舟,超勤奮的作者哦,文章id:4401553,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去看一看~感謝在2021-09-0413:09:35~2021-09-0510:47: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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