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6586 字 7個月前

“哎喲最近是不是發大財了呀,快跟我說說,也帶我一帶?”安然享受的喝了兩口,是真的甜。

這種原生態的野蜂蜜,不知道比以後的好喝多少倍,進了嘴裡又甜又潤,還有一股植物的清香,“這是什麼蜜呀?我咋感覺比花蜜還香呐。”

“我也曉不得,是我那天去黑市看見有個老太太賣,反正也便宜,就買回來給仨小子甜甜嘴兒。”

她一說老太太,安然就想起長平村的李翠珍,那真是個可憐人啊,一大把年紀還得撫養小孫子,沒吃的隻能挖野菜來換錢,看到她,安然就會想起上輩子同樣無依無靠的包淑英,以前大院裡的老太太常說,年輕時候吃苦不算苦,老來吃苦才是真的苦……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安然居然也覺著有道理了。

“我今兒來,是想問一下,咱們婦女同胞自己乾點事,你還想乾嗎?”

劉寶英眼睛亮得不像話,一拍大腿,製造出響亮得猶如過年放炮仗的“啪”聲:“哎喲姑奶奶,我就等你這句話呢!等了兩年了都!”

安然哈哈大笑,劉寶英還真是不含蓄,不過,找下屬的話安然就喜歡這種性格,畢竟她的生意頭腦和能乾都不是演戲能演出來的。“這樣,你去把雪梅和銀花也叫來。”

這句話仿佛讓劉寶英成了一班之長,能幫老師辦事傳話,成為老師的代言人一般,她頓時歡天喜地昂首挺胸的去了。

趙銀花和邱雪梅今兒都在家,很快四個昔日的好鄰居就坐到了一起。“啥?咱們要辦女工食品廠?”銀花一愣。

“對,你們不是都會做好吃的嘛,咱就發揮專長,做吃的。”

“可是,可是,食品廠又是怎麼回事?”邱雪梅以為的讓她們做吃的,就隻是簡單地做點小吃食,悄悄拿出去賣。

“辦廠估計要過段時間,現在咱們先從小作坊搞起。”安然胸有成竹,這事她已經計劃很長時間了,從困難女工互助合作社成立的那一天開始,她腦海裡就已經在計劃了。

“啥小作坊,你倒是快給咱說說啊,急死人了都。”銀花給她腰上掐了一把,誰知她的肉軟軟的嫩豆腐一樣,其實一絲多餘的贅肉也沒有。在座的同樣都是瘦子,可她們仨瘦是瘦,哪怕比小安瘦,她們腰上的肉也是鬆的,肚皮也是垮的,穿啥肚皮那兒總會鼓出一個包。

“咱們仨是生孩子生廢了,肚皮裡揣過三個,我揣過四個,不比小安啊。”隻生一個,生的時候年紀小,現在恢複的特彆好,跟大姑娘一樣。

安然心裡酸楚,自己一方麵是隻生了一個,年紀小,另一方麵也是她注重鍛煉保養,不用乾家務的時候不是深蹲就是平板支撐,卷腹啥的,太重的東西她也不會勉力而為。可她們仨不一樣,她們月子裡就得自己做飯吃,都是勞苦大眾,乾起重活累活也不比男人差,這凸出來的肚子,鬆垮的肚皮想要再回去真的很難……要是有條件,世上的女人哪個不愛美呢?

不然看看五十年後,高齡產婦產後恢複得很好的也不是沒有,關鍵還是經濟條件限製啊。所以國家提出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那是真理,不僅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如此,就是一個家庭,一個男同誌女同誌都需如此。

現在,安然要做的就是讓大家手頭寬裕的事,糊火柴盒是能掙點零花錢,可那都是血汗錢,熬油費火又費眼的,不適合長乾。

“可要湊多少錢呢?”銀花有點緊張。

“每家頂多二百塊,大家覺著咋樣?如果拿不出來的話也可以少出點錢,多出點力,反正到時候咱們把資金投入和工時一樣折算成工分,到時候按工分分錢,怎麼樣?”

趙銀花心動了,兩百塊她現在完全不成問題,隻不過還要去廢品回收站上班,估計就兼顧不上,“到時候我沒時間來,我可以多出點本金。”

劉寶英呢,是屬於有點小錢,但不見兔子不撒鷹,舍不得下血本的人,忙舉手說:“好。我沒錢但我最多的就是時間,大家隻管把事兒交給我,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眾人又笑,就這麼商量好了,算上安然,她們四人,安然銀花每家出兩百塊,雪梅出一百,寶英出五十,但拿一樣的,到時候看記工本來分賬。

“那咱們做啥?怎麼做才不會被抓呢?”

“就做梨膏糖。”

邱雪梅一喜,“這成啊,這幾天正好梨子上市,漫山遍野都是。”

“至於怎麼做不會被抓,你們加入我的合作社就行,到時候給你們分個小組,隻要是‘組\'那就不是個人,誰也挑不出錯處來。”安然留下這麼句,就去找胡光墉。

她提出想要讓廠裡幫助大院裡的無業家屬們改善生活,鼓勵她們組織起來,用自己的雙手填飽肚子,需要廠裡給她們創造一點小條件。

胡光墉是個很開明的老黨員,而且安然在他手底下兩年,清楚怎麼說有用,投其所好,幾乎是毫不費力的,這位二分廠書記就同意給家屬們在大院左邊進門的地方蓋一套生產加工間,給她們焊接需要的各種鍋爐工具,以及把車間燒鍋爐用剩的還有溫度的炭火給她們用。

畢竟,解決好家屬的工作問題,也能讓工人們更放心的投入工作不是?

這不,他的要求是不僅僅局限於她們四人,還可以把範圍擴大到所有家屬,誰願意都可以加入。

安然也倒是不怕彆人來分錢,畢竟大家都困難,能多一分也是一分,也能少個孩子挨餓不是?不過,親疏遠近的度她心裡知道就行,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鄰居,哪些人是來打雜的,她心裡有數。

而且,有書記發話,車間給她們焊鍋爐器具的工人也特彆賣力,效率很高,幾天就全按安然的圖紙做好了。

聽說要每家投錢,大院裡其他家屬頓時就打退堂鼓,都不願加入了。見不到實打實的好處,她們可不敢跟著亂投。

等小屋子蓋起來,衛生打掃乾淨,各種工具支進去,大家夥一看,嘿,還真動真格了啊,一個個沒事就在院裡看著,看看這四個婦女到底能乾出個啥來。

安然四人能成為朋友,那是心有有個共同點——都是說乾就乾,不會瞻前顧後囉哩巴嗦。

場地有了,工具有了,燃料也有了,安然抽個周末帶著三人出去探聽行情。這時節梨子棗子那是多得不要不要的,她們對比副食品商店和黑市上,其實都差不多,因為這東西它就是薄利多銷。但黑市的話因為時不時會有公安去檢查,不能保證每天都有人賣。

“這樣吧,咱們去個地方問問。”

“哪兒?”

安然帶她們去的,就是長平村李翠珍老太太家。長平村分為兩個部分,原本老的村子所在之處已經被農藥廠覆蓋,隻村尾的半山坡上,還住著三戶人家,其中一戶是李翠珍和小孫子。以前的長平村村民,現在成了是農藥廠職工,也沒有正式編製,沒有職工宿舍,住的是山背後一片民房,家家戶戶蓋得都差不多,紅磚青瓦。

“小安這地兒這麼遠,你是咋找到的呀?”

“就是,看你路可熟呐,就像自家後院。”

安然笑笑,隻說是工作需要來過兩次,才不會說其實她經常來呢。因為總覺著農藥廠不對勁,她經常借著工作啊啥的來,嚴厲安那邊也沒放鬆,一旦遇到任何跟農藥廠有關的事都會放心上。

畢竟,安然不知道,他和宋致遠卻清楚,去年那幾張油紙條上的數字還沒搞清楚呢。

雖然兩個對岸間諜是承認他們的犯罪事實,也供出了上線,嚴厲安也順藤摸瓜查出了一條華國和越國之間的走私暗道,可宋致遠找到的油紙條和一串數字,到底是怎麼回事,安然一直記著呢。

甚至,她有個大膽的猜測,那倆瘦子,會不會其實是被人推出來擋槍的?

畢竟,雖然是安居樂業樂不思蜀的諜二代,可他們的智商實在是……不敢恭維。

況且,如果是一般人,怎麼會想到在金條裡藏紙條呢?那可是金條啊!沒一定的技術,誰能把紙條藏得進去啊?隻要那幾個數字一天不查出來,他們就一天不能放鬆。

李翠珍老太太這一年來有安然的暗中資助,日子倒是好了一點,至少配上她挖的野菜,祖孫倆都不會餓肚子了。屋頂漏雨的地方,安然也請德寶大叔幫著換了新的瓦片,窗子漏風的地方裝上乾淨透明的玻璃窗。

四個女人進去,可把老太太高興得很啊,忙著倒水給她們喝,“寶兒,給姨姨們拿梨子吃。”

寶兒今年跟鐵蛋同歲,在安然的極力(強行)勸說下,到附近的公社小學上了三年級,人很聰明,也很能乾。一個人端出一個竹篾編的篩子,裡頭是十幾個黃綠色的梨子,雖然都不大,隻有拳頭那麼大,顏色看著也不像很熟的樣子,可實際是熟透了的,聞著一股梨香味兒。

安然咽口水,拿起一個,洗了洗就啃:“我可不跟你們客氣啊,要吃自個兒拿。”

騎了半小時的車,又熱又渴,這清甜的梨汁兒入喉,能涼到心裡!

其他人見她這麼“自來熟”,也不扭捏,各抱起一個就啃。“這是寶珠梨,我有段時間沒吃過了,大娘家自個兒種的嗎?”

“以前老頭子和寶兒他爹活著的時候,種了一片,現在生產隊不管事,連著以前隊上的滿滿兩座山頭,隨便咱們摘,也吃不完。”

到十月份,熟透而沒人摘的梨子就掉了,落得樹底下都是,她實在是心疼,就給撿回家,洗乾淨後搗成梨醋,去年還給安然送過兩斤。

梨醋跟工業釀造出來的白醋不一樣,不是純酸,而是酸中帶甜,有股天然的醇厚,酸得不倒牙,甜也不膩,拌涼菜特彆好吃。小貓蛋可是能直接抱著“噸噸噸”喝的,因為她覺著這不是醋,是梨汁兒。

劉寶英一聽居然爛了都沒人撿,心疼壞了,“哎喲,那咋你們村的人都不吃梨嗎?”

“吃,但人看不上咱們這種害氣的。”害氣是陽城土話,說的是不成器的、形狀不好、身形瘦小的東西,可以指人、動物,也可以指植物。

因為沒施過肥,個頭隻有小孩拳頭大,沒有打過農藥,蟲害不少,表皮上都有蟲洞蟲屎,確實看著不受歡迎。

可在大院裡,隻要是能吃的,不會中毒的,那就是好東西,孩子們哪管它害氣不害氣啊?劉寶英有點心動,想去撿點,帶回去給仨小子吃。

趙銀花倒是想得比較周到,也是最能領會安然意思的人。“這樣吧大娘,要不您賣一點給咱們吧。”

“對,咱們跟您買吧。”雪梅幫腔。

老太太嚇得“哎喲”一聲,“啥賣不賣的啊,山上多的是,要多少我去給你們撿就是了。”寶兒這就背著個背簍跑出門了,他知道哪兒的梨子最多最甜,還不受農藥廠汙染。

說了會兒話,安然出門溜達,對這一帶也算相當熟悉了,這一帶崇山峻嶺,仿佛一座有一座金色的屏風,與外界隔開,要不是熟悉的人,進山肯定會迷路。

山裡很安靜,不像小海燕,哪兒哪兒都有社員和動物的聲音,這裡的人都進了農藥廠上班,有不錯的收入,隻偶爾能遇到幾個瘋玩的孩子,看見陌生人會好奇一下,其他時候她連土狗也遇不上一隻。

是該說這兒的人都安居樂業呢?還是說都為工作奔波得生活也顧不上了?

安然很喜歡這個時代,不僅自己年輕了,能夠陪小貓蛋一起長大,彌補上輩子的遺憾,也能有時間,有機會重新體驗一遍生活的美好。

以前忙著掙錢,她其實哪兒也沒去過,去外省甚至國外都是為了工作,來去匆匆,沒有旅遊的機會。可現在,她不用為生活太過奔波,不用整天為孩子的病懸著一口氣,她能看到的美景就更多。

“那上頭是農藥廠的梨園。”老太太出來找雞,準備摸幾個蛋給她們帶回城裡吃,看見她往遠處眺望,就說。

“什麼梨園?”安然心頭一動,凡是跟農藥廠有關的,都是值得上心的。

“外頭不是傳,說他們農藥把咱們這一帶都汙染了嘛,說咱們附近啥也種不出來,他們為了證明給外頭的人看,啥都種,今年種的就是梨,去年種的是苞穀。”

安然想起來,以前小石榴剛失蹤的時候,石萬磊來找過孩子,這一帶確實是長不出莊稼的。可她去年來的時候,到處都是成片的苞穀,那苞穀還跟小海燕的不一樣,株矮,葉子少,苞穀棒子特彆大,有的一根杆上還背兩個苞穀棒子,而且兩根苞穀的大小相差也不大。

她記得以前插隊的時候,也見過會背兩根棒的苞穀,但不多,而且第二根特彆小,幾乎是很難成氣候的。這不僅跟施肥有關,聽莊稼老把式說跟種子也有關係。

短短三年時間,土壤的變化真就能這麼大嗎?怕是優選了種子吧!

“他們那個梨子啊,以後要真賣到副食品商店去,你們千萬彆買,不好吃。”

“怎麼說,大娘您吃過嗎?”

“我家寶兒看人梨子大,稀罕,就悄悄摘了兩個回來,哎喲喂,那大是真的大,有碗口那麼大呢,顏色也好,黃黃的,看著就讓人咽口水,可吃嘴裡不行。”

梨子區彆於其它水果的特質就是水分多,潤,甜。但農藥廠種的梨卻水分不多,肉質粗糙,也沒啥甜味。

在從小種梨子長大的李翠珍心裡,這還能叫梨嗎?

“分明就是長成梨樣的紅薯。”

安然啞然失笑,這個形容,真是絕了。

這樣的事其實她也聽到過,做阿飄的時候,她常聽一些老年人說現在的黃豆沒以前香了,醬油不香了,花生油不好吃了,苞穀不好吃了這類的話……但因為她無法感受到味道,也沒辦法評判。

而且不止一個人這麼說。

那就是公認的,很多東西都沒有以前好吃了,難道真是因為農藥化肥雙管齊下,破壞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又或者,好吃的、可選的東西太多,挑花了眼?

甚至,是因為吃過見過的多了,口味養刁了嗎?

為了搞清楚到底什麼情況,她摘(偷)了兩個大梨子,又找了兩根苞穀棒子準備帶回家,宋致遠最近不知道忙啥,讓他有空的時候幫看看,能不能看出點啥門道。

他看不出,就請農學方麵的專家看看,她安然就是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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